第三章 連環計(2 / 2)

“十天……這不正是這場大雨……”

宋郎將把苔蘚丟到地上,“閉嘴,別說了。都給我放機靈點,沒我的命令,都不準拔劍。這主人不好對付。”

話音剛落,荒司便帶著春談來到了軍隊麵前。

見麵前的軍士身穿皇家軍服,荒司心道不好,中計了。

好一招調虎離山、移花接木之計!那人知道荒司識破了雨勢變化的規律,故意改變了竹林的雨勢,又通報官府來抓人。

此人必定和官府關係匪淺,不然,官府不可能如此輕易地相信這個人。

以荒司的本事,想逃出包圍也不是難事,但是他不想引起騷動以及官府的警覺。於是,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去拱手行禮:“在下荒司,不知道各位軍官大老爺來此,有何吩咐?”

“你何時在林子中起了宅子?此事可有報給官府?”宋郎將暗中打量麵前主仆兩人,女的美豔而跋扈,男的看上去修長貴氣,但身上卻有著商賈之流的油滑。到底是貴族,還是富賈?還是什麼破落貴族?

這年頭,貴人的姓氏換了一茬又一茬,今天貴人可能明日就是賤奴,或許這些破落戶也認清了自己的處境,不再高高在上。

荒司歉然笑了一下,招手示意春談幹活。春談拉長了臉,不過還是從包裹中掏出一個黑色的方盒,走到宋郎將的馬前,沒好氣地把黑錦盒遞給他。

宋郎將隔空嗅了嗅:“好名貴的龍腹香。”

隨即,他眼中起了殺機:“想賄賂本將軍?看來你心中有鬼,快從實招來,你何時搬來此處?宅中有什麼機關?你是不是和這場怪雨有關?”

荒司擰緊了眉頭,故作不解地問:“大將軍何出此言?在下乃是四方遊曆的術士,路過大興城,遇上連日大雨,不好趕路,便在竹林子中落腳。等雨停了,在下便會離開,加上這座宅子隻是一些障眼法,並非真的宮殿,所以在下也就沒跟官府報。”

“說得很在理。”宋郎將點點頭,看著春談白皙纖細的手上拿著的黑錦盒,略惋惜地說:“本將軍要不是收到密報,說造雨妖人就在林子裏,恐怕就信了你的鬼話。”

“小人隻是遊曆時學了點障眼法,平時也就是修修宅子、煉煉丹藥,哪談得上妖人?小人也沒能耐造雨。”荒司賠著笑臉說。

春談橫了宋郎將一眼,從鼻子中“哼”了一聲,收回黑錦盒,走回荒司身邊。

宋郎將也不介懷,一個美麗的小丫頭,他倒不會跟她計較。“是不是妖人,回郎將府裏見分曉。眼下,你可是把郎將府的府兵……傷了,罪名可不小。”他本來想說“嚇到了”,可那樣太沒麵子,堂堂府兵,英勇無匹,居然被小小障眼法嚇到,實在是貽笑大方。

他忘了自己在片刻之前是如何戒備這“小小障眼法”的。不僅停止察看,還令人去請求增兵。

荒司無奈地從春談手中奪過黑錦盒,雙手奉送給宋郎將。宋郎將既不推辭,也不拒絕。荒司便把黑錦盒放到馬鞍上,低聲說:“這龍涎香是小人在海外蓬萊仙島學道時,師尊贈送的。不僅香氣無雙,而且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功效。如果連熏一個時辰,還能永葆閨中雄風。”

這一下說中了宋郎將的心事。

自從這該死的大雨連綿不絕,他和他的夫人小妾,就總是興致缺缺,有時候去青樓裏找老相好的,也是意興闌珊。

“再添丁,香火旺盛,都不成問題。”荒司魅惑的聲音在他麵前響起,順著他的耳朵一直走到他心裏去,還在心中激起陣陣漣漪。他深深地看了荒司一眼,心裏盤算著先放了荒司以拿到龍涎香,再通報其他同袍來抓荒司,去郎將府裏領賞。既拿了龍涎香,又做了好人,還施恩給了其他同袍,一舉多得。

“生孩子?不要生孩子!啊!”旁邊癡呆的士兵嚇得從地上爬起來,丟盔棄甲,仿佛萬蟲蝕骨一般,拚命地抖著自己的身體,想把身上爬著的蚯蚓都甩下去。旁邊的同袍趕緊製止他。

荒司意味深長地看了春談一眼,責怪她:以後不要擺這種怖陣,每個來的人都哇嘰鬼叫,擾人清靜。

春談笑意盈盈地回敬荒司:我看見那些會轉頭的菊花就頭疼,先生你把菊花撤了,我就把怖陣撤了。

荒司又用眼神告訴她:說了很多遍,那不是菊花。

宋郎將見二人眉來眼去,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開口問:“本將軍的手下,你可有辦法?”

荒司想了想。

既然這大雨的始作俑者想嫁禍給我,那我也給他送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