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易子龍擔心也便罷了,有什麼好為諸葛琛擔心的?他已經將她傷的夠深了!她的心裏開始鄙夷起自己來,她真是很沒用,居然生出了這般的想法。
兩人打了約莫一刻鍾後,驀的從旁邊竄出了一條黑影,黑影加入了戰局後,原本的平衡極快的被打破,不過三招,她便見到那個紫色的身影重重的摔在了城樓之上。暗影將易子打打倒之全便落在了城牆之上,手裏的劍已經出鞘,寒氣在陽光下泛起了重重光華。
眼前的情景讓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的嘴角染上了一抹冷笑,像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也隻有諸葛琛用的出來,以二敵一真讓人鄙視!
易子龍倒地後,嘴角溢出一抹鮮血,諸葛琛手中的劍毫不客氣的向他直刺而去,傾歌的眼睛微微一眯,手中的短劍出鞘,直直的就朝他擋去。
她去的極快,手中的劍很短,諸葛琛若是執意要殺易子龍的話,他手中的劍必會先殺了她,他愣了一下,隻得將劍撤回,他伸手將她的手中的短劍格開道:“傾歌,你做什麼?”
“我欠他好幾條命,決不會讓他死!”她的語氣很淡,淡漠中滿是寒意,她眯著眼睛看著諸葛琛道:“不過他說的也很對,你的確卑鄙無恥,打不過他便叫幫手,這種行為實在是太過小人!”
她見諸葛琛的眼裏染上了一絲痛苦,她輕哼一聲又接著道:“你們不是要打架嗎?那麼也算我一個,二對二,公平的緊!”說罷,她手中的劍便如蛟龍一般向諸葛琛刺去。
她的心裏對他存著恨,下起手來又快又狠,招招直刺他要害,勢同拚命。
諸葛琛的武功較她高出許多,卻在她這樣的打法下有些手忙腳亂,更兼他根本不願傷害她,所以他的武功根本就施展不開。
他咬著牙邊打邊道:“傾歌,不要胡鬧。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若是要殺我的話,待我從他那裏拿到解藥之後再做了斷。”
“解藥他早已給我,我根本就不再需要什麼解藥。”傾歌冷冷的道:“再說了,像我這樣的人,活著隻會更痛苦,今日我若是能殺得了你,那便是我的福氣。若是殺不了你,那麼就讓我死在你的劍下!”說罷,她手中的劍舞的更加的淩厲,殺氣雖然沒有諸葛琛方才的濃烈,卻也極為驚人。
諸葛琛用劍將她擋開道:“傾歌,不要再發瘋了,你給我住手!”心痛的厲害,卻又有些無能為力,她恨他,他早就知道,她若是殺他,他也不會阻止。可是她在這種情況下,為了另一個男人動手殺他,他便覺得難過至極!
無邊無際的傷感向他湧來,他這一生活著從來都沒有輕鬆過,在意的人隻有娘親和她。娘親死了,她卻要殺他!親情於他太過淡漠,愛情於他,太過殘忍。他的心裏升起點點迷霧,這樣的人生,就算是權傾天下,得到了全世界,他又能開心的起來嗎?
生平第一次,諸葛琛覺得很無力,也很無助,眼前的情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化解。
“傾歌!我來幫你!”易子龍將嘴角的鮮血抹盡,長劍一抖,便向諸葛琛刺去。
暗影眼睛一眯,長劍一掃,便將易子龍的長劍擋住,極為淩厲的朝易子龍身上砍去。
戰局變成了暗影對易子龍,傾歌對諸葛琛。
諸葛琛的鳳眸裏情緒濃烈,他一邊將她的劍擋下一邊道:“你是不是用你的行動告訴我,如果我和他之間起了衝突,兩個人若是讓你選一個的話,你選的那個人是他?”這句話問出口後,他的心痛的厲害,漫天的碎冰和著狂風向他的身上擊來,將他的臉劃破,鮮血滴落,隻是身上的痛又哪裏及得上心裏的痛。
“是的!”傾歌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在我的心裏,我恨你入骨!你玩弄了我的感情,難道還指望我愛上你不成?諸葛琛,這個世上不會有比你更為惡劣的人!”
諸葛琛咬著牙道:“我隻想問問你,你的心裏是否有過我的存在?”
“當然有!”傾歌狠狠的道:“一直以來我都恨不得一刀殺了你!”
“是不是非要我死了,我們之間的恩怨才會結束?”諸葛琛問道。
“是!”傾歌想也不想的回答,手中的劍卻舞的更加淩厲,一招飛鳳擊天向他的命門擊去。
這一招是極淩厲的殺著,她用她自己的行動告訴了她,她真的恨不得他去死!諸葛琛的鳳眸裏泛起了一抹紅意,他突然將劍收了起來,傾歌微微一愣,這樣的殺著自她學會後還從未用過,因為太過霸道和淩厲。可是她此刻卻用了出來,因為她知道諸葛琛的武功比她高很多,能輕易的將這一招化解掉。
而他此時的舉動卻讓她有些無所適從,他真的想死嗎?他難道不知道她這一劍刺下去,他就算是有十條命也活不成!
縱然恨他恨到了極致,可是真的要這樣一劍將他殺了,她的心又莫名的有些不願。
她的眼裏染上了一絲猶豫,手中的劍招便也緩了極多,而諸葛琛的手卻陡然伸了出來,極快的往她的手指頭彈去,她隻覺得一股劇痛傳來,手中的劍再也拿捏不穩,“當”的一聲重重的掉在地上。而在下一刻,諸葛琛手中的劍卻已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冰冷的劍峰在陽光下泛起了五彩的光茫,她迎著太陽而立,陽光迷了她的眼睛,利劍的寒茫也映在她的眼睛上,她的心卻一片冰冷。
傾歌頓時明白他站在那裏不動不過是障眼法罷了,他真正的目的是要一招將她製住。她眼裏的猶豫退的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嘲諷和冷冽。
諸葛琛看著她道:“傾歌,其實在你的心裏,還是在意我的,對不對?否則你剛才那一劍早就可以將我刺穿!”
傾歌冷冷的道:“我真後悔沒有一劍將你殺了!”她看了一眼架在她脖子上的劍道:“你今天要麼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怒氣再次湧來,恨意再次襲來。她恨的是自己,為何方才不下手,一片果斷的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猶豫不決?她是自找苦吃啊!
“傾歌,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你難道就不應該冷靜的想一想嗎?我們之間難道隻有這種針鋒相對的相處方式嗎?”諸葛琛的眸子裏無奈加重,傷痛無比。
他的劍架有她的脖子上,痛的那個人卻是他!若是可以選擇,他這一生一世也不願這般拿劍指著她,可是現在的她已經失去理智,他除了這個方法再沒有其它的方法了!她眼裏的恨是那麼的明顯,那一絲一毫的恨如刀一般在割著他的心。他知道她會恨他,卻沒料到會恨的如此的強烈!
傾歌看了他一眼後道:“當初你在騙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冷靜的想一想呢?”
諸葛琛愣了一下後道:“我不會殺你,但是你一個人在外麵太危險了,隨我回皇城吧!”
“我不會和你回去的。”傾歌咬著牙道:“除非你殺了我,將我的屍體帶回去!”她不要再見到他,每一次一見到他她的心都會難過至極,他的人他的臉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他對她的欺騙和傷害,這些痛她無法麵對。
易子龍和暗影一邊打一邊看向傾歌和諸葛琛,卻又有些無可奈何,暗影的武功比他預期的要高很多,更兼他已經受了傷,心裏又一直掛念傾歌,他見她被諸葛琛用長劍架著脖子,他的心神不禁微微一亂。不是擔心諸葛琛會傷害傾歌,而是擔心諸葛琛將她強行帶走。隻是他這般一分神,胸口便中了暗影一掌,再次重重的摔倒在地。
傾歌聽到易子龍的悶哼聲,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見易子龍正看著她道:“傾歌,你不能隨他回去!他根本就給不了你幸福!”
傾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諸葛琛冷哼道:“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她,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帶走!”
風狂烈的吹過眾人,傾歌的眼裏升起了一絲迷離,恍惚中好似又看了雲舒一般,所有的事情再次在她的眼前回放了一遍,她嘴角的笑容有了一絲淒美。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言死的人,她也愛她的生命,隻是她卻覺得她活的實在是太苦了!這些年來,她一直在算計和陰謀中而活,她活的好累好累!一直以來,那個雲淡風輕的男子是她的精神支柱,而現在,她的精神支柱已經倒塌。
眼前的兩個男人,一個是曾經的雲舒,卻又殺了雲舒,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將她傷的最深。那驛動的情,孤獨的靈魂似再無枝可依。而另一個雖然救了她好幾次,卻在那副滿是陽光的外表下,潛藏了無數的陰暗和卑劣。
人世間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她細細的想了想,卻發現在這個世上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她心生留戀,所謂的愛情,於她不過是一劑毒藥,比寒毒還要毒幾分的毒藥!她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愛情,他們要打要殺便去打和殺吧,她不想再管了!
她更不想見諸葛琛,而眼前的情景依他的性格隻怕是會強行將她帶回去了,她死也不會隨他回去!
諸葛琛一見到她這樣的笑容,眼裏便升起了濃濃的擔心,她冷冷的看了諸葛琛一眼,又看了易子龍一眼後道:“我沐傾歌隻是我自己,我的命,我的情,隻能由我自己主宰,你們誰都不能替我決定任何事情。我愛誰?誰又愛我?我不想再管,我隻想為我自己而活!”
她的話一說罷,抬腳一踢便將諸葛琛手中的長劍踢開,身體往後一仰便重重的朝城牆下摔去,城下是條護城河,河麵上已經結冰,冰不太厚,她這般摔下去隻怕會掉進冰河裏,而她一旦掉進冰河便是有十條命也活不下來!
刺痛在諸葛琛的心裏漫延開來,無邊無際的痛將他淹沒,她就是算是死也不願意呆在他的身邊!她就有這麼討厭他?這麼恨他嗎?
諸葛琛輕聲一歎,想也不想便也隨她一起躍了下去,他後躍而先至,一把將她拉住,再用手的劍重重的刺入了城牆之中,兩人便都掛在了城牆之上。
傾歌咬著牙道:“放手!”
“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做出來的,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卻並沒有錯,所以該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諸葛琛緩緩的道,他的聲音不大,狂風猛烈的吹來,將他的聲音吹的有些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