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撲通”一直跪倒在地道:“我知道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公主,我的確是皇上派在公主身邊監示公主一言一行的人!”
傾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後道:“所以父皇現在也已經知道雲舒就是諸葛琛了,對不對?”
“是!”花影答道:“我的確有將這件事情告訴皇上,可是……”
傾歌幽幽的道:“其實你也沒有做錯什麼,可是父皇想的卻和你不一樣。他知道雲舒便是諸葛琛的事情之後,第一件事情想到的便是我和雲舒有情,既然對雲舒有情,那麼就一定會對諸葛琛有情,而我當年和雲舒的事情在整個魏國更不是秘密。我愛雲舒有多深,他再清楚不過,他不會認為諸葛琛和雲舒是一體雙魂,而會為認他們就是一個人,所以我這次回來就是和諸葛琛商量好了,要幫他攻打魏國了。”
花影的眼裏滿是焦急道:“可是我也將你要殺諸葛琛的事情告訴了皇上啊,並且將我們這一路所有的經曆也告訴了他,他……”
傾歌幽幽的道:“花影,你是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你將我殺諸葛琛的事情告訴他,隻會讓他覺得那是我和諸葛琛的苦肉計!”
花影的臉頓時變得一片蒼白,傾歌長歎一口氣道:“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傳聞,而是父皇已經對我動了殺機!”
玉溪在旁急道:“公主,那現在該怎麼辦才好?要不我們連夜殺出宮?”
“不行!”傾歌低低的道:“我們現在若是離開,便完全證實了他的設想,到時候隻怕不但逃不掉,反而會因此送了命。”
花影大哭起來道:“公主,我對不起你,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你!”
傾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過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再說也沒有任何意義,我也不怪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你會這樣做,應該是有事情被我父皇脅迫吧!”
花影抬頭看向傾歌,傾歌緩緩的道:“起來吧,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跪我的,你現在任務已經完成,明天我便會讓父皇替我換個丫環。”
“公主饒命啊!”花影的淚水和著鼻涕流了下來道:“公主知道皇上的脾性的,此時若是趕我走,無異於讓我去死。我做了這麼多對不起公主的事情,不指望公主能原諒我,可是如果要死的話也要死的有些價值。公主你將我留下,讓我有將功贖罪的機會!”
傾歌淡淡的道:“我還能相信你嗎?”
花影咬著牙道:“公主若是信不過我的話,不如現在就殺了我,我寧願死在公主的手上!”
傾歌定定的看著她,半晌不語,過了好一會之後幽幽的道:“罷了,我要你的命也沒有用,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好了。隻是有些事情你現在也該告訴我了!”
“公主是問的三年前你失憶之前的事情嗎?”花影問。
“是!”傾歌回答道:“還有我身上的寒毒到底是怎麼來的,到底是什麼人要我死?”
花影的眼裏有了一絲懼意,卻還是輕聲道:“公主,其實對你而言,三年前失憶隻會是一件好事,那些事情忘記了比記住更好。”
“大家都這麼說。”傾歌輕歎一口氣道:“其實很多事情我都大致猜了出來。”
花影不語,傾歌看了她一眼又後又接著道:“我隻是有些擔心三年前的事情會重演。”
花影有些詫異的看著傾歌道:“公主不必擔心,那些事情不會上演的,我看得出來,公主自從三年前醒過來之後,皇上對公主的印象大為改觀,有些事情就注定了不會重演。縱然捷公主挑拔離間的功夫再厲害,她也沒有本事傷到公主。”
“如此說來,我之前和父皇的關係並不好了。”傾歌淡淡的道。
花影咬了咬唇道:“其實倒也不是公主和皇上的關係不好,確切的說是顏妃和皇上的關係不好,所以讓所有的人心中都有猜忌。”顏妃是傾歌的生母。
傾歌定定的看著花影,花影輕歎一口氣道:“其實宮裏一直都有一個傳聞,那就是公主是顏妃和宮裏侍所生,而非皇上的親生女兒。”
傾歌輕輕歎了一口氣,關於這個傳聞她也曾聽說過,隻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必竟沐天行對她還是不錯的,至少表麵上不錯。對於一個帝王而言,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麼他必不會允許她們母女活下來。隻是無風不起浪,事情會這樣傳必定會有一定的根源。
如果事情真如傳聞的那樣,沐天行讓她們母女存活下來,就隻有三個可能,一個是他的心機太深,想利用這一對母女。第二個可能就是他太愛顏妃,所以愛烏及烏,將她的命留了下來。第三個可能就是他對和顏妃有私情的男子有所顧忌,所以隻能留下她們母女。
隻是這後兩種可能實在太小,這種事情對任何一個男人而言都是極難接受的,更何況是一國之君。她心目中的沐天行雖然老奸巨滑,卻並沒有太多的容人之量。而且沐天行已經是一國之君,放眼整個楚國,又有誰能違背他的意思?他又怎麼可能還有顧忌之人,而且自從她記事的這三年來,並無任何人讓沐天行心存忌憚。
花影看了看傾歌又道:“這個傳聞公主不用放在心上,但是自從我進宮之後,皇上便一直對公主不冷不熱。而公主當年在猿門將蘇印城打敗之後,皇上才對公主的態度有所轉變。”
傾歌點了點頭,花影幽幽的道:“隻是宮裏所有的人都盛傳公主失憶的事情和皇上有一定的關係,說是皇上派人殺的公主。”
傾歌的臉色微微一變,花影又道:“可是在我看來,事情卻並不是如此,那一日公主身體微恙,傳來太醫看過之後,將藥服下之後就睡下了。當時守在公主身邊的丫環並未見任何人走進公主的房間,可是公主第二天卻泡在禦花園角落的溫泉之中。公主被救回來之後,太醫曾診斷公主已沒了氣息。誰知道到當天的下午,卻又醒了過來,當時還把守在公主身邊的宮女太監嚇的不輕。隻是公主一醒來就被太醫診治出被人下了寒毒,後來發生的事情公主都知道了。”
“你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傾歌問。
花影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當時雖然進宮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卻並非公主的貼身丫環,具體事情不太清楚。”
傾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後又問道:“易子龍之前常來魏國嗎?”
“不常來。”花影答道:“那時魏國和吳國的關係還不錯,兩國之間也有往來,吳國太子每隔一兩年就會帶著茹公主來魏國小住,除了商議國事之外,他與公主也走的比較近。公主毒發的時候,他剛好也來到魏國,隻是當時是為了茹公主被殺之事而來。公主當日還曾打算去勸三皇子,卻遇到了吳國太子和三皇子吵的不可開交。”
“這樣說我是從三哥那裏回來之後出的事情?”傾歌問道。
“是的。”花影回答道:“隻是這些事情我也隻是聽說而已,具體細節並不清楚。”
傾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看來這裏麵還大有文章,三年前的事情並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可惜的是我什麼都記不得了。”
花影輕歎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我雖然不太清楚,但是有一個人卻很清楚。”
傾歌的眼睛眨了眨道:“你是說我師父?”
她的師父樂仙樂無涯除了琴藝卓絕,對音樂有極高的天賦之外,還是個絕世高手,隻是他生性清冷,雖然不知何時收了她做徒弟,卻一年之間難得見上幾次麵。她身上的內功是以前的沐傾歌留下的,那些樂技也是以前的沐傾歌就會的,她雖然沒有真正沐傾歌的記憶,但是這些技能卻意外的留存了下來。
“是的。”花影道:“當年剛好樂仙到宮裏小住,所以那些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剛好也在場。”
傾歌輕歎一口氣道:“可是要見師父一麵實在是太難,這一年來我一次都沒有見過他。”樂無涯留給她的印象都是極其清冷的,極少笑,極少說話,就算是見到她也隻是指點一下她的武功和樂技,除了那些事情之外,連話都懶得說。
這樣的一個人,要讓他開口告訴她當年發生的事情,隻怕是極難。
花影歎了一口氣道:“當年知道這件事情的宮女和太監在公主醒來後全部換掉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隻怕……”
傾歌淡淡的道:“罷了,我知道這些便也夠了,反正事情也已經過去了,弄不清楚也算了。”這些訊息的確是夠了,她以前隻是對魏天行心存猜忌,可是聽到花影說的這些話後,那些便不再是猜忌了。或許從一開始,他就隻是要利用她,那些所謂的父女之情隻怕也全是假的。
她的心裏莫名的升起了點點憂傷,親情淡薄至此,她對這個世界不禁升起了點點失望。
第二天一大早,玉溪便和花影在屋子裏收拾東西,隻是那些華貴之物堆滿了整個芳華閣,兩人折騰了一天裏麵才終於有了一絲清爽之意。
傾歌寫了一張單據,讓花影去替她到皇庫裏去取一些四時所需物事,花影才一離開芳華閣,一個年老的太監便走上來道:“花影,皇上有請!”
花影心裏升起了一絲驚恐,卻還是隨著老太監到了沐天行的禦書房,她一進去便跪倒在地。
沐天行淡淡的問道:“你把那些事情告訴她之後她有何反應?”
“回皇上,公主並無任何反應,她隻是說那些流言並不可靠,隻怕是別人胡編的。”花影低著頭道:“公主聰慧絕倫,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能騙得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