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歎了口氣,沈雪寧清冷的眸底浮上一絲無奈,見蕭堯已恢複了正常,沈雪寧便悄悄移動著身體,想離開蕭堯,誰知,蕭堯就像有感覺一樣,就在沈雪寧剛剛想要有所動作時,蕭堯環在沈雪寧腰間的手臂猛然收緊……

沈雪寧吃痛,卻並未痛呼出聲,抬眸望向蕭堯,清冷的眸底怒火顯現:這個可惡的蕭堯,究竟是真的在昏睡,還是裝的……

沈雪寧對蕭堯做了些試探,試探的結果,無一不顯示現在的蕭堯是真的陷在昏睡中,可每當沈雪寧想要離開蕭堯時,他就像有知覺一樣,再次收緊手臂……

時間不長,沈雪寧整個人被蕭堯鐵一般堅實的胳膊箍的喘不過氣,埋首在沈雪寧馨香的頸項處,蕭堯兀自睡的香甜,沈雪寧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先湊和一夜,明天早晨再說……

太子東宮,燈火輝煌,歌舞升平,歐陽睿身著錦衣坐於上座,優雅的品嚐著西域進貢的美酒。

大殿兩側,諸位大臣也是左擁右抱,左吃一口美人手中的葡萄,右喝一口美人遞來的美酒,好不愜意。

大殿中央,衣著暴露的舞姬正在扭動著身體,火辣的舞蹈,奏樂聲,談笑聲,猜拳聲,不絕於耳……

歐陽睿飲下一杯酒,望了望右下方空出的那個座位,輕輕搖了搖頭:

南英心性正直,但辦事太過死板,沈雪寧跌落斷崖,豈有存活的可能,他竟然擔心沈雪寧會死而複活前來刺殺本宮,一定要去崖底查看,非要找到沈雪寧的屍體不可……

思緒回到沈雪寧掉落斷崖,歐陽睿初回皇宮那天:“沈雪寧已死,睿兒,你可確定?”皇宮禦書房,歐陽清坐在書桌後,冰冷的眼底閃著少有的凝重。

“千真萬確,兒臣是親眼看到沈雪寧墜落斷崖。”歐陽睿冰冷的眸底閃著濃濃的得意:雖然沈雪寧並不是他逼下斷崖,但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歐陽清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筆,緩步走至窗邊,抬頭望向繁星點點的夜空:“沈雪寧一向詭計多端,我們一定要小心提防,切不可大意輕敵……”

“父皇放心,兒臣心中有數,這一次,沈雪寧必死無疑。”自信滿滿,一心沉浸在成功喜悅中的歐陽睿,並沒有看到歐陽清眸底那一閃而逝的失望之色。

如今距離沈雪寧墜崖已過去四五天的時間了,再加上天氣已在慢慢變熱,就算找到了她的屍體,隻怕也已腐爛的不成樣子……

一陣冷風吹過,大殿中所有的燈光瞬間熄滅,整個太子東宮頓時一片黑暗,人們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整個大殿靜的出奇:“這是怎麼回事?燈怎麼會滅了……”

“啊……”那人話音未落,一聲慘呼響起,濃濃的血腥味隨風飄入鼻中……

濃烈的殺氣在空氣中無邊的漫延,壓的人喘不過氣,陣陣慘呼聲,尖叫聲,奔跑聲,接邊不斷的在耳邊響起,歐陽睿意識到不好,大手輕揚,欲將燈火點燃,豈料,就在他伸手的瞬間,眼前一道寒光閃過,一陣濃烈的血風迎麵吹來……

歐陽睿心中一驚,猛然側身躲過利刃,雖然他已經在以最快的速度躲避了,長劍還是擦著他的頭皮滑過,一側的頭發,被削下一大片……

“來人哪,有刺客,快來抓刺客……”這批神秘人的武功高的出乎了歐陽睿的意料,更何況,那些人在暗,他在明。

以大殿中的慘叫聲,以及充斥在鼻端濃烈的血腥味來看,這裏的人已被他們殺的差不多了,聰明如歐陽睿,自然知道他不能以一已之力與之硬拚……

“殿下,你不必再叫了,百米之內不會有人來的。”陰冷的語氣帶著攝人心魄的冰冷,瞬間便可將人冰封。

歐陽睿想離開大殿,卻發現大殿門已不知在何時被人緊緊關上,陰冷的氣息越來越濃,越來越近。

四下靜悄悄的,仿佛整個大殿中除了歐陽睿再無其他人,鼻端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讓他如臨人間地獄,如今的歐陽睿已是孤立無援,眸光一寒,暗暗做好了準備:就算玉石俱焚,本宮也絕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這裏……

豈料,冰冷氣息在歐陽睿三米處站定,地獄使者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歐陽睿,你不必擔心,今天我們不會殺你,當初我們答應過沈雪寧,會讓你經曆一百次這樣的情形,再讓你再去陰間報道……”

“沈雪寧沒死……”歐陽睿氣的咬牙切齒:想不到她的命還真大……

“不,恰恰相反,正因為她已經死了,所以我們才會出現在這裏!”冰冷嗜血的聲音在歐陽睿耳邊回蕩:“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歐陽睿,你還可以再見到我們九十九次……”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歐陽睿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暗夜修羅!”伴隨著陰戾的聲音,一陣冷風吹過,大殿中再次寂靜無聲,仿佛他們不曾出現過。

“殿下,殿下……您沒事吧……快開門……”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歐陽睿就像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一樣,整個人虛脫的坐到了地上……

一直以來,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少高手的保護,而他歐陽睿也不是什麼膽小之人,可是,剛才那種情形,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他百分百肯定,如果那些人想殺他,此時的他早已是一具屍體……

那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一生經曆一次就已足夠,而沈雪寧卻要他經曆九十九次,才讓他死去,由此可見,沈雪寧不止是在折磨他的人,也在折磨他的意誌,讓他在經曆了極度的恐懼後,方才喪命:

沈雪寧,你夠狠,不過,我現在最好奇的是,你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會有這麼厲害的人前來為你報仇……

當侍衛們撞開大殿的門,將燭火重新點燃時,看到的是滿地死屍和血腥,以及坐在死人堆裏,快要石化的歐陽睿……

“暗夜修羅,你確定他們是叫這個名字?”冷府書房,冷逸軒麵色凝重,古雲正立於他對麵,英俊的臉上早已不複平時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正色。

“千真萬確,絕對錯不了。”古雲語氣肯定:“想不到沈雪寧倒是厲害,未卜先知,自己死了也絕不讓害她的人有好日子過,如今我對她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冷逸軒也讚賞的點了點頭:“她的確很聰明,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逸軒,這暗夜修羅雖是第一次出現在江湖上,人數也不是太多,但他們絕不是什麼簡單角色,否則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將太子東宮的人全部殺光……”

古雲語氣中是少有的凝重:“真不明白這沈雪寧怎麼會認識這麼多厲害人物……”

突然,古雲話題一轉:“逸軒,你聽說了沒有,辰王獨孤絕為了尋找沈雪寧已經好幾天沒回別院了……”

冷逸軒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沈雪寧是獨孤絕的王妃,他們夫妻恩愛……”

“怪就怪在這裏。”古雲輕聲打斷了冷逸軒的話:“獨孤絕是戰神王爺,冷心冷情,凡事都以大局為重,前天,烈焰送來了八百裏急報,說是烈焰出了大事,讓獨孤絕回去主持大局,可是獨孤絕忙於尋找沈雪寧,連麵都沒露……”

“你的意思是說……”冷逸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眸光微閃,心中隱隱猜出了古雲接下來會說什麼。

“逸軒,你覺不覺得一襲白衣的蕭堯和獨孤絕的背影很像?”古雲眸底是少有的凝重:“蕭堯與我們相識的時間不短,雖然我見過獨孤絕的次數並不多,但是每次見到獨孤絕,我總覺得他有些像蕭堯……”

經古雲這麼一說,冷逸軒也仔細的回想著他見到蕭堯,以及他見到獨孤絕時的點點滴滴,不得不承認,古雲說的沒錯,獨孤絕和蕭堯很像是同一個人……

蕭堯已隨沈雪寧一起墜入崖底,獨孤絕也消失不見,由此可見,他們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又增大了……

夜深了,古雲告辭離去,整個書房中就隻剩下了冷逸軒一個人,抬頭望向繁星點點的夜空,冷逸軒眸光微沉:如果蕭堯真的就是獨孤絕,那他隱藏的真夠深,也不愧是烈焰國戰神王爺……

斷崖下,孟流星一行人還在深一腳,淺一腳的尋找,已經整整四天了,沈雪寧還是毫無消息,此時,孟流星原本清亮的眼底布滿了血絲,眸底閃著焦急。

來來尋找的乞丐已換過好幾批,但孟流星始終都沒有回去,堅持跟他們一起尋找,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是一襲彩衣的果凍,此時,果凍漂亮的眼底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疲憊。

果凍很想回去休息,可是禍是她闖的,在沈雪寧沒有找到之前,她識趣的沒去休息,身體還在走路,但腦子卻早已睡了過去……

“撲通”果凍一不小心,被一塊石子絆倒,趴到了地上,孟流星回頭,望著艱難起身的果凍,輕輕歎了口氣:“不要再死撐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行,不行。”果凍一臉疲憊,腦袋卻搖的像撥浪鼓:“找到宮主後我才能放心回去休息!”

“少說廢話,讓你回去就回去,這是命令。”孟流星吼出了聲,接著,頭也不回的快步向前走去。

看果凍的樣子他知道,她根本就撐不下去了,孟流星知道她心中內疚,但如果果凍一直這樣下去,不但找不回沈雪寧,極有可能還會將她自己的身體拖垮……

“別傷心了,回去吧,等休息好了,明天再來。”一名乞丐輕輕拍了拍果凍的肩膀,快速跟上孟流星的腳步。

乞丐們一個接一個遠去,而果凍立於原地未動,時間不長,天地間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裸露在麵紗外的眼底蒙上了一層水霧,委屈的淚水在眼中打轉,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果凍失聲痛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突然,四道魁梧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不遠處,緩步走至果凍身側:“公主,是誰欺負您了,告訴末將,末將去將他碎屍萬段。”

“沒人欺負我……是我自己闖了禍。”果凍邊哭邊說,那四人聽後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好像對果凍闖禍一事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公主,您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如果在外麵玩的不愉快,不如隨我們回宮吧。”四人中一名年齡稍大的男子恭敬的建議著。

一聽回宮,果凍立刻停止了哭泣,三兩下擦掉了眼淚:“誰說我在外麵玩的不愉快,剛才我是騙你們的,想讓你們出來陪陪我而已,如今我心情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公主,您還是和我們回宮吧,昨天收到太子殿下的飛鴿傳書,如果您不回去,他就會親自來聖乾……”

“什麼,太子哥哥要來?”果凍眼睛急轉,思索著逃離的方法:“那個,本公主要如廁,你們全部退後……”

本以為那四人會識趣的後退,豈料,他們全都站著沒動,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望向果凍:“你們想造反,沒聽到本公主說要如廁嗎?”果凍雙手叉腰,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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