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看著彼此,卻隻能任由沉默彌漫,不知道還該怎麼開口。
翟騰越走進去,看著床上安靜入睡的憐月,用力地吐了一口氣,轉身看著自己的好友,緩緩地開口:“我跟憐月是清白的。我唯一要告訴你的,就是這個。”
再深深地看一眼床上的人,他轉身走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突然間有種感覺,他對憐月的這份癡戀,到此,也該放手了。
她終究是不可能屬於他的,因為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下意識撥通的號碼,不是他的,即便他這段時間一直都跟她住在一起。這足以說明,她心底的那個人,是阿野。終於明白,愛情原來真的並非付出就有回報的。
她要的幸福,不是他能給的。原來……
龍夕雅看著他們追著移動床進了病房,緩緩地,扶著牆站了起來。腿,還是很酸軟,但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完全沒有力氣。
幸好,她和孩子都沒事。但是,心裏很明白,憐月和翟騰越都不會原諒自己了。心裏也明白,自己也不值得原諒。月月一直在說“阿野,救救我們的孩子”,她就明白,孩子真的是默絕野的。就算孩子真的是翟騰越的,自己也不該這樣狠心的啊。就像憐月說的,孩子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也沒有權利選擇父母,自己不應該這樣剝奪他的生命的,不應該的……
出了醫院的大門,初冬的太陽照射在身上,不但沒有覺得暖和,反而覺得更冷了。因為,心裏很黑暗,找不到光明。陽光,也無法驅散心底的黑暗。
什麼時候,自己已經丟失了最真的自己,而變得這樣麵目全非?她從來就不是硬心腸的人,可是因為所謂的愛情與背叛,她差點就扼殺了一條無辜的生命。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這樣狠的一個人。
站在門前的馬路邊,看著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不知道該往哪裏去。在這段執著的愛情裏,她迷失了自己,也完全迷失了方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除了茫然,還是茫然。舉步,欲消失在人海當中,身後響起了一聲命令。
“站住!”翟騰越看著眼前消瘦卻依然美麗的女子,眼中全是厭惡。她竟然狠毒到要殺了憐月的孩子,對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她怎麼下得了手?
龍夕雅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然後轉身看著這個她付出了全部的愛的男人。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該要麵對的,永遠也逃不掉。毫不意外地,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讓自己心碎的情緒。苦水,源源不斷地從未知的地方湧了出來。我不過是愛上你,卻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翟騰越兩步跨過去,居高臨下看著她。“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心狠手辣?那隻是一個無辜的孩子,這世間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他到底哪裏錯了,你竟然要置他於死地?你竟然還敢對憐月說那麼難聽的話?我就是愛她,你能怎麼樣?隻要是男人,都會喜歡她,而不會喜歡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龍夕雅不說話,隻是看著他,淚水洶湧落下。她是蛇蠍心腸的女人?她是蛇蠍心腸的女人……
悲哀地露出笑容,淚水落得更凶。視線迷糊之中,看到了那飛奔而來的龐然大物。毫不猶豫地,兩手一推,將那個高大的身子推得踉蹌後退。
霎時間,視野充斥著一片黑色,暈眩之中,自己仿佛在空中飛著。疼痛襲擊而來,重重地,砸在地上。
“龍夕雅!”翟騰越大叫一聲,不敢置信地看著那猛地飛起又落下的身子。飛一般地衝過去將她抱起,血沾滿了整個視野。“龍夕雅,你怎麼樣了?你說說話啊……”
醫院就在身後,卻已經被忘記。紅色的液體,從她嘴邊落下。
龍夕雅緩緩地睜開眼睛,吃力地看著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唇邊,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第一次這樣抱著她,這個懷抱好溫暖好舒服。
“我隻是很愛很愛你,難道……這也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