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記憶不同當然場景不同,‘記憶林’隻是個名字……”陸炯正說著,妘姬朝這邊走了過來,陸炯想收了我麵前的視幕,不讓妘姬看見我,因為我們之間畢竟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來不及了。妘姬已經看見走了過來。
“怎麼?她也在這裏?”妘姬瞄了我一眼,我見到她就想起火獄床,很難有好臉色給她。要不是想到她也有可憐之處,要不是末利說過陸炯跟她的這段幾世相勸相陪的緣分,我才懶得看她。
陸炯很緊張,他大概是怕我們這兩個普通女人萬一掐起來,他不知道該幫誰吧。
“既然她來了記憶林,想必她也知道自己忘了什麼……嗯?看來你還沒告訴她,”妘姬繞著我走了一圈,“唉,末利本不該死,他小小年紀,仗著自己水性好就去救人,哼,他也不看看那老頭是誰。”
聽妘姬這麼說,我倒是有了興趣,末利奮不顧身去救那個老頭本身就很蹊蹺,好端端的,怎麼這條小河會開滿蓮花,怎麼會有一個白發老人跳河。
我忍不住一把拉住妘姬:“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該死?他去救那個白發老人有什麼不對嗎?”
“哼,什麼白發老人……”
“妘姬!”妘姬剛想說,陸炯有些遲疑地攔住了她。
“你讓她說,那白發老人怎麼了?”
“那白發老人是河神變化的。那一天,蓮花仙子,哼,就是你那個連朋的媽,遊玩到小河邊,見那地方人跡罕至,景色極美,一時貪玩就在河裏玩了起來。河神那個老色鬼早就看上了她,卻始終未得到她的應允。這次,他見人間竟有如此清幽的景致,又見蓮花仙子忘我地嬉戲,一時也動了玩心。他為了討好蓮花仙子,一會兒變作藕郎——哼,蓮花仙一族,世世代代都逃不過這個宿命,祖上跟一個凡人藕郎相好,現在河神變作的藕郎又一下子捕獲了她蓮花仙子的芳心。他們二人隨性一起玩樂起來,卻不曾想,河神化作白發漁翁跳水戲弄蓮花仙子時,竟然被末利看見……後麵的還用我說嗎?”
“你是說,是河神害得末利白白跳了水?”
“他沒想到,末利小小的年紀卻有這樣的大義。更重要的是,仙族無故傷害人命是違反天條的,會被送入墮道處置。雖然河神並沒有主動害死末利,可是末利之死卻因他而起,這些死因如果記在閻王生死簿的附注上,又怎麼會不被天庭知道?他河神為了勾.引蓮花仙子在人間逗留嬉戲,本來就已經違反了仙規,卻又因此枉害了人的性命,犯下如此大錯,他怎麼肯自己承認,隻好想法掩飾。”
“掩飾?這樣的事情他也能掩飾?”
“他收好末利剩餘的一半精元,將他的真身隱藏了起來,真身隱藏,閻王那裏就沒有死亡的訊息,末利也就不在生死簿的已死名單裏。然後,他又將末利的肉身形體一分為二,一半托由親信帶到天庭水神府上作他府上一員門將,實際是為了一起把末利的情感和記憶都帶到天庭。天庭裏的仙障會屏蔽到所有人類的情感和記憶,所以,末利並不像其他水鬼一樣記得自己生前的事。而另一半肉身形體,河神就留在他自己身邊了,說是由他親自培養,實際是看管。因為他知道,末利再忠誠也總會有那麼一天會問自己,從何而來,為何而死,又何時可以投胎重新做人。”
“等等,你說將他的真身藏起來?什麼真身?難道末利沒有死?”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真身就是你們人間火化的時候燒掉的那個,如果你能想起來末利的事,問問他的家人就知道,他們一定沒有找到他的真身。嗯,而且,閻王那裏沒有他死亡的名字和日期,他自然應該是沒死。簡單來說,第一,他的真身不知被藏在哪裏了;第二,他的精元一半在現在他的肉身形體裏,一半在你身上;第三,他的另一半肉身形體和生前的記憶與情感在天庭。”
“不,他的另一半肉身形體已經合二為一,隻是還沒有最後完成。”
“哦,你說的是真的?那就對了,沒有最後完成那一定是因為他們的結合並不在天庭完成的吧?肉身形體要重新歸一,當然是要由他們的神仙主子來辦。照你說的這種情形怕是意外了,生前的記憶與情感都還在天庭的仙障裏,當然不能完全融合。”
妘姬說的話讓事情變得越來越明了,我都激動得不知道要怎樣了。我要先讓末利和蒙鷙形體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