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別離開(2 / 3)

今天,是紹謙的生日。

那天他專門到機場去告訴她,其實是知道了她去成都出差,早已令秘書在餐廳訂了位,想為她接風洗塵,順便開導紓解她連日來的傷心。

她迅速的消瘦下去,那天在機場隻見著她模糊的側影,已覺得觸目驚心,她是那樣愛紹謙,曾經一度隻想隨他去了。

鏡中的自己,唇角的弧度有一絲苦澀。自己又何嚐不是,明知道她在這裏,才會鬼使神差的開過來。他在心裏告訴自己,隻是怕她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會想不開,隻是為了幫紹謙照顧她,隻是看看……看看而已。

鑰匙在門鎖裏轉了一圈,隨著“喀”的一聲,門裏門外,兩人都有些震驚。

夏小北手裏剛拉開的一罐啤酒,還沒喝,就嘭嘭嘭嘭幾聲滾在地上,酒液撒了一地,滿屋子一開門就聞到濃濃的酒氣,雷允澤的眸子急速的掃過,最後凝在醉醺醺幾乎站不穩的夏小北身上。

怒氣幾乎是一觸即發,然而他還沒開口,她就先他一步撲了上來,緊緊抓住他的手。她掐得他很緊,指甲幾乎都陷入他皮肉中。

她的一雙眼睛,也仿佛是淬了酒液的顏色,泛著透明誘人的琥珀色,在睜開眼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仿佛一把火丟進了酒精裏,蹭的點燃了所有的光亮。

她一下子撲進他懷裏,隔著一層西裝和襯衫,側臉緊緊的貼著他的胸口,那姿勢仿佛在聽他的心跳,可是她抓著他的兩隻手一直在發抖,不,她的整個人也在劇烈的抖著。

他不知道她是在哭還是怎麼了,隻覺得她似乎十分痛苦,又似乎十分的高興。他手裏拎著的蛋糕毫無防備的落在地上,翻了個個,鬆軟的奶油和蛋糕變了形,漏出盒子來,潑在地板上。他整個人就如僵硬的木偶,任她這麼一直抓著。

那強有力的心跳透過耳膜層層傳遞而來,砰咚,砰咚,活生生的,她簡直不敢置信!

她突然仰起臉來,雙手勾住他脖子,不給他任何思索的餘地,就吻了上去,濕漉漉的唇還帶著芬芳的酒液,帶著猝不及防的錯愕,觸及到不可思議的溫軟。

酒精的麻痹一波波衝擊著他的神經,他本能的掙了一下,但是掙不開,又或者那力氣本來就是微不足道的,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整個人像吊在他身上一樣,死也不肯放手,他把她的手掰下來,她就用手指死死摳住他,他再去一根根撥開她的手指。

冰冷的眼淚一顆顆落下來,砸到他手上卻如同滾燙的火焰,燙得他猛的收回手,夏小北撲了個空,再也控製不住,蜷在地上痛哭起來:“紹謙……連你也不要我了麼……”

雷允澤忙不迭向後退著身體一時愣在了那裏,更像是被雷劈中一般,臉色煞白煞白的。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麼,想笑麼?可是心裏難受的隻想死了才好。手握著的拳頭不自覺的收緊,他咬著牙,不看伏在地上抽噎的女人,轉身就往外走,他根本不看腳下,皮鞋的底子一腳踩在那蛋糕上,沾了厚厚一坨奶油,他毫無所覺,手扶上門把的時候,他停了一下,聽見她淒哀的如同小貓一般的聲音:“紹謙……你別走……”

她終於抬起頭來看他,眼裏是這些年他從沒見過的渴望,什麼時候她也用這種眼光看過他?

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要麼就是他自己也喝醉了,他竟然被她的眼神蠱惑了!手指從冰冷的把手上一點點剝離,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在想些什麼,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大步轉身,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狠狠的吻住她。

那一刻的安心,終於讓他得以喘過氣來,那剛剛感受到的溫軟與舒適,終於又回來了,原來自己是這麼渴望,原來自己這樣無恥……他都顧不上了,大手緊緊掌住她的後腦,用力的咬在她唇上。血的腥甜散開在口腔中,那根本不是吻,那是一種撕咬,一種野蠻的發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幹什麼,隻覺得身體裏有一股亂竄的氣流,急於尋找一個出口發泄,而這個出口就是她,他撬開她的唇齒,將憤恨一股腦的傾瀉而出。

那唇上的刺痛狠狠刺激了夏小北。酒意有些清醒,她緩緩睜開眼,望著那極迫近的眉眼,手指貪婪的描繪著那濃的眉,那深邃的眼,是他,她的紹謙,終於肯回來看她了……她閉上眼,喜極而泣,忘記了唇上的疼痛,甚至主動的湊上去,迎合著他。痛一點才好,痛一點才能讓她清晰的感受到他,才不會讓她活著卻像死了一般,麻木的過一輩子。

她的回應像是對他的一種鼓動,內心的火苗竄躍得更高,她的小手也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亂摸。他抓住了她的一隻手,她的另一隻手就又竄了上來,後來他拿她全無辦法,狠狠的將她摁在牆上,聲音嘶啞又暴戾:“夏小北你鬧夠了!”

她隻是哭,茫然而又悲切的望著他,他還沒思考清楚,她又貼上來吻他,像是橡皮糖一樣粘在他身上就是撤不開。他是徹底沒辦法了,按住她就開始扯她的衣服,她也不躲,瘦小的身體被扒得幹幹淨淨了還在往他身上貼,他大概一輩子沒這麼糊塗過,竟像個孩子似的急不可耐,抱著她將她扔在臥室床上,壓上去三兩下撕掉了自己的衣服。

她在他身下還是一直在哭,他從來不知道女人有這麼多眼淚。起初他占有得很凶殘,蠻橫的力道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撕裂開來一樣,她細嫩的雙腿在他身側拚命的蹬著,指甲在他背上劃出一道又一道血印子,疼極了她就把臉埋在枕頭裏,緊緊的揪著。她哭得他整個人都軟下來了,終於將她的臉拔出來,按在懷裏哄著,可她仍舊是哭,哭得那樣痛苦,哭得那樣絕望,哭得那樣肝腸寸斷,就在他懷裏,仿佛孩子依偎在繈褓裏的姿勢,讓他無法再繼續。

他把她牢牢按在懷裏,再次進入她的時候,聽到她嗚咽了一聲:“紹謙,再也別離開我了……”細細小小的聲音,像是有一根很細很細的針,綿綿密密的紮了進去,他心裏一痛,竟是偎緊了她,輕聲應道:“嗯……”

她像是得了保證,終於停止了哭泣,放心的擁著他,幼嫩的手臂反手滑到他背後,他從沒享受到她這樣積極主動的配合,胸口那裏隱隱的作痛,他知道會痛很久很久,也許是一生,一輩子,可是他還是沉淪了。

窗外似乎下雨了,客廳裏的窗一夜未關,屋子裏都是潮潮的濕氣,夏小北覺得脖子枕在身上硬硬的上麵很不舒服,身體也是黏黏的,像散了架似的。

簌簌的雨聲打在耳畔,她終於皺著眉睜開眼來,頭痛欲裂,在清醒的那一刹那,她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忽遠忽近,有些分不清楚,時間和空間交織而過,她以為自己還在兩個月前,住在紹謙北京的公寓裏,紹謙總愛擁著她睡覺,即使她蜷成一團,他還是能把頭埋進她頸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