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京中主街格外的熱鬧,一向冷清的浮居府,外掛紅綾,張燈結彩,門庭若市。
聽知情人道是,今日府上有位貴人出嫁。
那所嫁的人家正是當今聖上之子,南尋六殿下。
但不管外頭有多喧鬧,反正在那裏頭,也全都聽不見。
朱砂是昨日夜晚回的府,要說她怎麼就挑了今日,那隻能怪是南尋,他是等不及了。
隔三差五的就來問問她,“媳婦兒何時能嫁我?”
“媳婦兒是不是不喜歡我?”
“媳婦兒心裏是不是已有他人了?”
朱砂:“………”
她實在是被催得不耐煩了,就隨口答了句,“嫁,明日便嫁!”
得,也就這麼一句話,南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連夜興衝衝地就將她與那嫁衣嫁妝,全都給送來了浮居宅子內。
動作麻利,一氣嗬成,看得不禁讓人感歎不已!
於是乎,她這一大早的,在那還在半睡半醒之中,就被侍女給叫醒了,睡眼朦朧之中就已洗漱完畢。
“夫人,先來填填肚子,不然過會兒就沒時間能吃了。”
朱砂首先是一怔,她這還是頭一遭聽人喊她夫人,這稱呼倒挺稀奇。
也對,今日她就要嫁給南尋了。
“夫人,請用膳。”那小丫鬟輕聲細語的,做事也都挺有分寸。
是了,那接下來又是上妝,又是沐浴,外加更衣。可不就是沒時間麼?
這一忙,那一上午估計就過去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一坐,她便在那梳妝台前做了一兩個時辰!
那給朱砂塗口脂的小丫鬟,滿眼帶笑著,“夫人長得可真真是好看極了!您是奴婢長到這麼大時,所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
“嘴貧!”她也隻是佯裝生氣,“話說,我還不知你叫什麼個名兒呢!”
別說是這一個小丫頭了,就是她現在身邊伺候著,圍了快一圈的人,朱砂也是全都不認識。
但她卻一點兒也不焦心,因為這些全都是南尋為她挑選的。
“奴婢是六殿下撿來的,說是奴的主子不是殿下,而是夫人您,以後也就是奴伺候您了。所以……奴婢現在還沒有名字,”
小丫鬟笑了笑,然後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指了指那身邊的另外幾個同伴道:“她們也都同奴一樣,沒有名字,就等著夫人給婢子們取個名兒了。”
朱砂怔怔地聽著,心知南尋早就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可卻不知竟能夠這麼個妥當法。
這相比較下,她就愈發地覺著自己好些虧待了那家夥。
也不知他這時是否也和自己一樣,這般的忙碌。
☆
慶安宮,殿內。
“我說六哥,你別走來走去了,繞的人腦瓜子疼。”南匤今日也換了身衣裳,像是新裁剪了過後的。
他就坐在那兒的望著這眼前身穿大紅喜服的某位,不停地一直在他眼前晃悠來,又晃悠去。
可是擾人清閑了!
“你說現在時辰是不是該到了?
你說你六嫂那邊會不會早就收拾好了?
要不七弟幫我去瞧瞧?
算了,你速度太慢,還是我自個兒先去瞧瞧。”
“………”
前一刻還被托去幫忙的南匤,沒等回複,下一刻他就被嫌棄了?
“我說六哥,你要是去了,那迎親隊伍怎麼辦?”他連忙扔下了手中的花生粒,跑到了南尋麵前,“難不成迎親時,隨帶著將新郎官也一塊兒迎了?”
但南匤沒能想到,他剛說出了這話後,居然看見了這六哥眼中竟閃過了一抹喜悅?!
“你這主意倒是不錯,要不……”
“不行,六哥你就在這兒好好待著,哪兒也不許去!等外邊的禮官說好了,才能出去!”
天啊,他這是什麼烏鴉嘴,真不該方才嘴瓢就說出了那話來!
他這六哥要真是那樣跑了,這,這場麵他不好收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