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茵正在花園裏吹冷風幹耗著呢,大門口傳來汽車引擎聲。
她瞧了瞧,發現江硯池和楊晉竟然走了。
她心裏一咯噔,江總裁不會是因為她的話不高興了吧?
方姨大概是聽見動靜追出來,結果隻來得及看到一點車屁股。
她回過頭,滿臉疑惑,“先生今晚怎麼不住這了?”
時茵“唔”了一聲,攤攤手,“我也不知道。”
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卻有些發虛。江總裁萬一惱羞成怒把她趕出這裏,她不是反倒弄巧成拙了?
她頓時有些後悔今晚操之過急。
方姨皺著眉頭,“不對啊,我聽楊助理說是明早九點的飛機,我還讓趙阿姨提早準備早餐了。”
也就是說,江硯池原本是打算在這過夜,臨時改變計劃的?
時茵越發心虛,伸手要摸摸頭發卻想起自己戴了帽子,隻好順勢伸個懶腰,裝模作樣地打個哈欠,“可能臨時有急事吧。好困,我先回房間了。”
走出幾步,她回過頭,“方姨,江老板以前也會留下來過夜?”
方姨點頭,“每次來都會。”
“我和他……睡一屋?”
“這……應該吧。”
時茵訝然。
為什麼是……應該?
方姨解釋道,“江先生喜歡清淨,每次來,我們傭人都是不上樓的。他離開以後,房間也是由您親自整理。”
?
時茵愣住。
這說明什麼?
說明江老板是真的不行。一個月來一次很有可能隻是做做樣子,給一些人看。
可是今天,他竟然連樣子都不做,一聲招呼不打就這麼走了。
這是真的被她紮心紮到落荒而逃?
上了樓,她連追劇的心思都沒有了,洗洗躺床上,輾轉反側十五分鍾。
自己竟然把金主爸爸給得罪了。
很快,她又安慰自己,怕什麼,大不了打包行李走人。
跟了江硯池兩年,銀行卡上總該有些存款,不至於餓死。
說不定她還是個小富婆呢。
第二天一早,她就讓司機送她去附近的銀行。
結果,看到兩張卡的餘額,她徹底傻眼了。
一張五十八塊,另一張一千七百四十二塊,總共合計一千八。
這就是她的全部家當!
我去……
是她以前太能揮霍了,還是江老板摳摳搜搜壓根沒給什麼錢?
作為一個被人養了兩年的金絲雀,她是不是也太失敗了?
她一臉沮喪地回到玫瑰園。
還沒下車,就看到院子裏停了一輛黑色賓利。
咦,江總裁回心轉意,這麼快又來了?
時茵心中一喜,推門下車。
大老遠就熱情地喊,“老板……”
跑進客廳,她刹住腳。
家裏來客人了。
沙發主位上坐著一個女人,短發,化著淡妝,皮膚白皙看起來十分細膩,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
她穿了一身米色衣褲,看不出是什麼牌子,但一看就是很好的麵料,剪裁得體得像是量身定製。周身除了手腕上戴了一隻碧綠的翡翠鐲子,其它並沒什麼首飾,但就是讓人覺得雍容華貴。
此刻,她正跟左邊坐著的一個年輕女孩說話,笑容親切,聲音優雅。
年輕女孩坐姿十分端莊,穿了件淺綠色的高領雪紡衫,外麵套了一件無袖的白色針織裙,清新自然,又不失大方。
最讓時茵覺得羨慕的是,她有一頭漂亮的黑色長發,如瀑布般披泄在肩頭。
可惜是背對著她,看不到長什麼樣子。
不過,光看背影就已經是個美人。
方姨本來低著頭,畢恭畢敬地站在旁邊,見到時茵出現,忙悄悄給她使了一個眼色,笑著說:“時小姐,江夫人來看你了。”
時茵其實剛才就已經看出來,這是江硯池的母親。
他長得有四五分像她。
她走上前,微笑著打招呼,“您好,江夫人。”
江夫人這才抬起頭,看向她,笑容客氣而疏離。
時茵隻覺她明明在笑,目光卻銳利得像冰刀一樣。
“聽說你失憶了?”
時茵笑笑。
江夫人又細看她一會,點頭,“看著是和從前不大一樣,精氣神反而好了。來,過來這邊坐吧。”
她指指右手邊位置。
時茵依言走過去,坐在那個女孩對麵。
女孩果然很好看,鵝蛋臉,有一對彎彎的柳葉眉,看起來溫柔嫻靜,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