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不是好惹的主(1 / 3)

第41章:不是好惹的主

又倒上了茶,端到我的跟前。

故事長的很嗎?

“閑,很抱歉,一直假裝不認識你。”開口又是這麼一句。

我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已經說了好幾次了,麻煩講重點。

“從來也沒有人知道,我身體裏的另一個靈魂,與我是心靈相通的。”他低聲開口,提到那個靈魂,眼神閃過一絲痛楚。

他還是不能原諒惡魔席!

“他感受到的,我也會有同樣的感覺,當他認出你的一霎那,我的記憶便全部複蘇了。”

額,原來之前是真的認不得!

是我錯怪了他?

“你的出現,讓我欣喜,卻更讓我心慌。”

“閑,你喜歡的人,他住在我的身體裏,卻不是我。”席看著我,緩緩說出這句話,那黑色的瞳孔裏,倒映著渺小的我,那個我,滿目都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是因為這個,是因為這個,才遲遲不肯相認嗎?

我喜歡的人,是惡魔席,不是他?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卻知道?

“閑,你的記憶也不完整,在這裏的一切,你隻記得了大概,卻記不起全部,而我,任何一個細節,我都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低沉如酒的聲音,為何現在聽起來,卻讓我幾乎難以喘氣。

“你們那麼相愛,那種絕望而深沉的感情,讓我也忍不住感動。我還有什麼資格,參與。”

“那一日,在海邊,我找到淚如流水的你,你見著我,眼裏沒有一絲的欣喜,反而滿是絕望,我就知道,我在你的心裏,連一個替代品都不是。”

“我甚至一度,想將這具身體讓給了他。”

天!我倒吸了一口氣。

席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這個家夥,這個家夥,將身體讓出是什麼概念,他連自己都不要了嗎?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碼?

我喜歡的是惡魔席,不是他,所以他才不肯相認。

他為何要相認,相認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

我又有什麼資格在他的麵前,大發脾氣。

我,我真是一隻豬。

我抬起手,就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嚇得席,趕忙拉開我的手,檢查我的臉頰。

“閑,你做什麼?”剛剛還低沉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似乎極為生氣。

我打的很用力,像是要一下子把自己給打醒了一樣。

左邊的臉頰,一下子有些腫了起來,紅紅的一片。

在席的瞳孔裏,看起來分外的滲人。

我卻無聲的笑了出來。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曾閑,這一切,都是你惹出來的禍事。

你連自己喜歡的人是誰都還沒搞清楚,就對著別人大發脾氣。

逼著別人與你相認。

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辦?

認完了,就要不負責任的離開嗎?

人家躲的你遠遠的,就是不願意再受傷。

你倒好,死活逼著人家把傷口剝開,這樣還不嫌不夠,還要上前去狠狠灑上一把鹽。

曾閑,你真狠,你他媽的真是狠透了。

“有沒有事,痛不痛!”席沒時間來顧得我的心情如何。

瞧著我腫起的臉頰,滿眼心疼。

那溫柔的手輕輕的拂過我的臉頰,帶著一絲沁涼,讓我發燙的臉,幾分清爽。

“你又是覺得不夠解氣,你打我就是了,你打自己做什麼?”語氣裏滿是抱怨。

說著,從懷裏找出了一隻藍色透明的瓶子。

打開瓶蓋,撈出了一點點的膠狀物,立刻一股清香襲來。

“你以前總是粗心大意,到處磕磕碰碰的,我讓修準備了這個藥膏,一直替換著帶在身上,沒想到還有用到的一天。”席說著,將那藥膏塗到了我的臉上。

那沁人心脾的涼意,幾乎是立竿見影,讓我的腫消退了不少。

可他那看似無心的一番話,卻是讓我的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

是為我帶著的!

明明知道我已經離開,卻還一直帶在身上。

他分明是想著與我重聚,卻又害怕與我重聚。

擦完了藥,他拉起我的手,低聲開口,“閑,歡迎你回來,你回來了真好。”

那話,聽著簡單,卻如一股暖流,落入了我的心裏。

他什麼別的都不提,卻隻是單純的歡迎我回來。

“你知道嗎?你離開的那一天,我幾乎無法自控,也跟著一躍跳進了青湖,是你的黑騎士和東方老頭子,花了不少力氣,才將我重新拉回到了這個世界……”

“沒有了你,不管是我,還是他,都沒有辦法存活在這個世界裏,跳進青湖,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席說著,分明眉眼帶笑。

我聽著,卻是雙眸含淚。

若是換做我,也定然不顧一切的往下跳,哪裏還管不得著這湖底是煉獄還是天堂。

見我又一次淚眼迷蒙,席心疼的一把將我攬進了懷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說的急切,說的幾乎語無倫次,一雙手緊緊的拽著席那墨黑的袍子,眼淚無聲下滑。

“閑,沒有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不得不離開……”席的聲音,溫柔低沉,從我的頭頂傳來,無聲的歎息,讓我的心揪成一團。

席怎麼會不夠好,他肯定是拚了命的保護我。

東方老頭子說過,一切都自有命數的。

我的離開,是命裏注定,席又怎麼阻止的了?

“我一直痛恨自己,若是自己不是那麼猶豫不決,也不會讓那個女人有機會接近你,傷害你,可是我,可是我……”席的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

定是有什麼苦衷,才讓席如此為難?

聽到席如此說,我悶在懷裏,哭的不能自己。

我的離開,讓他受盡了打擊,卻又滿懷內疚。

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

是造化弄人,讓我們穿越了時空相遇,卻又殘忍分離。

難道,連上天都覺得我們不該在一起嗎?

展逍說過,我們是命定的情人,一千年之前就早已注定。

他的祖先與莫小柔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我卻無故穿越,又遇上了席,打破了他說過的那些命中注定。

這,可是報應?

讓席和我,都嚐試生死離別之苦,嚐試悲歡離合之痛。

罷了罷了,是報應又如何?

我回來了,哪怕是報應,我也要待在這裏,待在席的身邊!

我怎麼舍得離開,又怎麼忍心丟他一個人在這兒。

“席,沒有錯,我們都沒有錯。”我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狠狠的擦去了眼淚,說的無比堅定。

“不是我們的錯,是上天的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命中注定,誰也不能再用這樣的借口把我們分開,老天也不行。”

“閑!”席見我如此說,那雙漂亮的眸子裏,竟是有水盈出。

“席,答應我一件事。”我直起了身子,眼裏早已沒了猶豫,沒了疑惑。

惡魔席也好,憂鬱席也好?

什麼兩個靈魂,什麼不同的人?

這些都是屁話。

這個身體的主人隻有一個,他就是慕容席。

我喜歡的人也隻有一個,他也是慕容席。

“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和我分開,哪怕你覺得是為了我好。”我說的極為嚴肅。

我知道,憂鬱席的個性便是如此。

任何事都為別人去考慮,他不知道我要的不是保全性命,而是跟他廝守。

“閑,你……你喜歡的是……”席的雙眸滿是驚詫。那話幾乎要脫口而出。

“席,你一定要記住,無論哪一個樣子,他都是你自己,你從來都不存在兩個靈魂,我喜歡的人,也從來都隻有你一個人。”我打斷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快速的說道。

我一定要堅持不懈的貫徹這樣的思想給他。

以前是我笨,是我傻,看到惡魔席出來,就以為席的身體裏住了兩個靈魂。

我是現代人,竟然也會相信這樣荒唐的事。

曾閑,你真是白活了那麼多年,白學了科學知識。

可笑你,連再一次回到這兒的時候,還在那裏疑惑不解。

你真真是,蠢鈍如豬一般。

“閑,你,我……”見我如此說道,席狂喜不已,狠狠的抱住我,那手勁掐的我幾乎要疼的忍不住飆出淚來。

可是我還是高興。

這樣的表現,說明他讚同了我的話。

我也回抱他,那麼緊,那麼狠,好像要用盡這一輩子的力氣一般。

人生好像忽然被轉了一個彎一般。

所有的委屈和不如意,在席的一個擁抱中全部消失殆盡。

我躲進了席的院落,每天喝著紅樓裏珍藏的佳釀,吃著老板娘親手做的佳肴,過起了逍遙日子。

無視老板娘一日三餐的白眼,照舊與席親親我我。

做夢都夢不到的場景,我竟然如此肆無忌憚,大大咧咧的過著。

我隨手提了一壺竹葉青,跌跌撞撞的爬到了屋簷上,隨手在那兒一躺。

抬頭瞧見明晃晃的月亮,那麼大,卻那麼虛幻。

這樣的日子,真的不會有盡頭嗎?

我灌了一口竹葉青,日子美的讓我開始恍惚。

曾閑,所有的一切,都如你所願了。

人生,竟然可以如此簡單就享受幸福。

我舉起酒壺,對著月亮一撞。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我的竹葉青,月姑娘可否滿意。

眯起眼一笑,我跌跌撞撞的嚐試著站起來,太完美的夢讓我開始覺得不真實。

席一連陪了我好幾天,才依依不舍的出門,紅樓的老板娘說了,有必須讓他親自去處理的事。

可已經一連十幾天了,我瞧著那關著的大門,那大門一直緊緊關著,沒有人推門進來。

嗬,怎麼會有事呢?

是我太過於幸福,才會懷疑事情的真實吧!

舉起酒壺,一口飲盡了杯中酒,我大笑,將那酒壺直直扔了出去,卻一頭砸到急衝衝推門進來的人身上。

酒壺砰的一下,在她的頭頂開了花,殘留的液體,順著她的腦門落下,在月光下,顯得幾分滲人。

額,老板娘。

我的酒立刻醒了大半,差一點一腳滑下屋簷。

不是吃飯時間,他過來做什麼。

她抬起頭,瞧見我,急忙朝我走來,竟然連瞪都顧不得瞪我。

什麼情況?

“閑小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喝著酒。”她的語氣有幾分生氣,卻不是氣我的酒壺砸到了她的身上。

什麼時候?有什麼事情?

我的酒被他的這一句話,已經全部都嚇醒了。

急急忙忙的朝著席特意為我架的扶梯爬下來,因為太急,我一個踉蹌從梯子上滑了下來,一頭栽在了地上,該死的疼。

“主子,主子他……”她才說了幾個字,卻是語氣哽咽,幾乎是難以開口。

“怎麼了,你說席他怎麼了?”我顧不得疼痛,爬了起來,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襟,著急的問道。

“主子他被困在了奪魂島?”她的話剛落,眼淚已跟著落了下來。

被困奪魂島?

席不是說去處理什麼事了嗎,為何會被困在奪魂島?

席這麼厲害,這世上有誰困的住他,這一定是個陷進。

我瞬間冷了臉,退開一步。

“你說的什麼笑話,這樣的話我不想聽第二遍。”我說完,瞧也不瞧他一眼,轉身就朝屋子裏走去。

怎麼可能?

我冷冷一笑,真當我曾閑是吃素的嗎?

背後的人腳步跟著上前,一把拉住我,在我發愣之際,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

“司徒蘭,主子為了你不顧生死,你卻是這般反應,這一巴掌我是替主子打的你!”

她的神情極為凶狠,眼睛裏卻是噙著淚花。

我火大的回神,也是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

哼,我不是什麼好惹的主,打了不還手,不是我的作風。

你替席打我,你有什麼資格替席打我?

“紅衫,替席教育我,你還不配。”我伸手,拭去嘴角流出的血,臉色冰冷。

之前無論她怎麼朝我白眼,怒視,我都當做看不見,鬧著叫她老板娘,這是我頭一次如此毫無感情的叫她的名字。

紅杉,據說席的手下,女子都是以紅字開頭。

“若不是主子,我早已將你碎屍萬斷。你說你是曾閑,你可知道,我的姐姐紅衣就是因為曾閑而枉死,我的主子因為曾閑而痛苦不堪,若你真是曾閑,我殺你千次百次都不為過。”

她眼角掛淚,嘴角流血,表情幾分猙獰。

說的話,卻是我讓我震驚不已。

紅衣?紅衣又是誰?

怎會因我而枉死?

“可是,主子如此愛她,你明明是司徒蘭,他卻一口認定你就是她,天天守在你的身邊,任由奪魂島腥風血雨,血流成河……”

“你說什麼?”奪魂島腥風血雨,血流成河?我一把揪住了紅杉的衣領,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來這兒的第二天,有人送了信上麒麟山莊,告訴南宮旬,說你被主子抓到了奪魂島,南宮旬擔心你被主子欺負,便和護龍山莊的展逍前來要人,江湖上的人聞聲,卻以為是麒麟山莊與護龍山莊共同攻打奪魂島,結果一呼百應,所有人浩浩蕩蕩衝向了奪魂島……”

我越聽越覺得荒唐。

這江湖上的人,是整天吃吃沒事情做嗎,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上一次奪魂島之戰,江湖上的人,犧牲非常大,這一次,他們簡直是傾巢而出。奪魂島沒有了主子坐鎮,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島上的百姓死傷無數,主子卻留在這兒,不肯去奪魂島,若不是夫人的墓被踐踏,主子怕是連這個島都不要了……”紅杉說的極為悲憤,那一句句的話,好像是砸在我的腦門上一樣,一下子把我砸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