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這算是什麼情況?
我無力的鬆開了紅杉的手,一下跌坐在地上。
奪魂島大戰?
第一日來這古代,那些人就都混亂的跟我說這個事。
司徒蘭的哥哥也死於這一場大戰當中。
這一次,又要如何?南宮和展逍,明明知道這樣的事,會引起多大的波動,他們為何不阻止?
席呢,席不會是紅杉說的那樣的!
席怎麼會不顧奪魂島人的生死!
“你說謊……”我的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瞧著紅杉的眼睛,卻是不自主的沒了那份傲氣。
“司徒蘭,你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個人物,瞧你現在這個窩囊的樣子,主子認為你是曾閑,你就真當自己是那個除了會害人,就一無是處的女人了嗎?”紅杉的眼裏滿是鄙夷,那語氣恨不得將我踩到腳底下去。
我是那個除了害人,一無是處的女人?
我曾閑在他們眼裏,就是這樣的貨色?
我氣的差點一拳揍上去。
司徒蘭,司徒蘭很了不起嗎?
她能做到的難道我會做不到!
骨子裏的傲氣被一下子激了出來。
“我雖然不相信你的話,但我絕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席要是有難,哪怕要跟著下地獄,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我沉了眼,冷冷說道,說完轉身朝房間了走去。
“哼,說的比誰都好聽,躲的卻比誰都快!”她見我朝屋子裏走去,唾棄的說道。
我沒理她,我不需要跟她解釋什麼!
進了房間,我快速的收拾了一些細軟,將席給我準備的銀票放入裏衣夾層,轉身就走。
雖然是晚上,我卻一刻都不想耽擱。
席那麼久都沒有回來,定然是出了什麼事,紅杉的話是真是假,我都要前去探一探。
若事情真如紅杉說的一般,南宮與展逍的一場烏龍,我定要好好找他們算賬。
我背上包袱,疾步走出來,見那紅杉還在原地不動。
“你不打算跟過去嗎?”我斜眼瞧她,就算死也要抓上這個墊背的。
她見著我如此,微微一愣,卻是疾步跟上。
那眼底原本厚的要將我壓垮的仇恨,似乎悄然散開了一些。
走到了院子門口,馬車竟然早已停好。
我回頭瞧了紅杉一眼,這人倒是準備周全,就這麼篤定我一定會去。
“準備兩批千裏馬。”我冷冷開口。
“你?”紅杉一個你字,瞧了我一眼,卻不再反駁,立刻吩咐了下去。
馬車慢騰騰的,到了那邊,這仗還不打完。
千裏馬很快便來,我在現代沒學過什麼騎馬,可見著馬卻幾分親切,這一種親切感,不是我的,應該是這具身體的。
我愣了一愣,卻不再猶豫,翻身上馬,這是好現象,不是嗎?
馬鞭一甩,那千裏駒就飛速的向前奔去。
速度極快,幾乎要將我甩出去,我努力抓緊韁繩,調整自己的坐姿。
很快便適應了這個速度。看來這具身體還是非常管用的。
路上顧不得停頓休息,馬匹換了兩次,竟然在兩天之內,以驚人的速度趕到了奪魂島附近的城市。
騎馬進了城,紅杉讓我蒙上了麵紗。
城裏的百姓早已不知去向,三三兩兩坐著站著的,都是那些江湖上的人。
“怎麼回事?”我回頭問紅杉。
“他們殺了城主,霸占了這座城,作為後方的大本營。”紅杉的眼裏閃過一絲狠厲。
“該死的,這些所謂的正義之士,竟然如此,那老百姓呢?”我也握緊了拳頭,這些人標榜著江湖正義,卻是不折不扣的敗類。
“老百姓逃的逃掉了,逃不掉的被那些人抓過去幹苦力去了。”
“太過分了!”我眼睛掃過那些肆無忌憚說笑喝酒的人,這與強盜有何分別。
怪不得他們這麼喜歡打打殺殺,這分明就是逮著這個幌子,魚肉百姓。
到最後,這所有的一切罪過,又全部推倒席的身上。
這些人,這些人,真應該全部都下地獄去。
“你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紅杉白了我一眼,策馬向前走去。
該死的,南宮和展逍都死到哪裏去了,這烏龍是他們造成的,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出來管一管?
我跟著策馬前進,跑了一陣,到了一個簡單的碼頭邊上。
沿著岸邊,朝對麵看去,卻看到黑壓壓的一片。
什麼情況?
“糟糕!”紅杉見著那一片,失聲喊道。
“怎麼了?”我急忙問。
“第二批的後援已經趕去奪魂島了,這些家夥,他們到底要派多少人過來?”
“還有人在趕來?”我驚詫的瞧著那黑壓壓的一片,那是圍攻奪魂島的人!
“江湖上的人在陸陸續續的趕過來,沒想到這一波來的如此之快。”紅杉解釋,卻離開碼頭,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做什麼,我們趕緊過去啊!”我停在原地大喊。
“你沒瞧見前麵的人嗎?”紅杉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我有其他的路可以進奪魂島。”她壓低了聲音,轉身就走。
我急忙跟上,有路就早點說,幹嘛搞的神神秘秘的。
我鬱悶的快步跟上,碼頭周圍空無一人,倒是讓我們省去不少功夫。
繞了很遠的路,竟然走到了紅樓。
額,這裏竟然也有紅樓?
“這兒是總店!”紅杉見我詫異,意外的解釋道。
“你不擔心這裏也變成他們的據點嗎?”
紅杉不理會我的話,隨手就推門進去。
“紅杉姑娘,你終於回來了。”她一進門,忽然一個聲音就冒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抬頭看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長的眉清目秀,很是可愛。
對著紅杉說話,卻是畢恭畢敬,眼睛瞧都不瞧我一眼。
“怎麼樣了?”紅杉見著這人,急忙問道。
“主子盡力擋著,來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快吃不消了。”那小孩子耷拉著臉蛋,說道,那明亮的眼睛裏,滿是焦急。
“帶我們入島。”紅杉見著,眼裏一閃而過的陰鷙,我有些疑惑的瞧著她,看不太明白。
“好!”那小孩子說著立刻往後院走去。才走了幾步,卻又停住了腳步。
“紅杉姑娘,四大護衛呢,主子不是讓你帶四大護衛來島上嗎?”他回頭瞧了瞧身後,卻瞧見了我。
“司徒幫主?”他驚訝的低喊出聲,“紅杉姑娘,你做什麼把司徒幫主帶來?”
“我自有我的安排,你不用管。四大護衛正在往這兒趕,你留一人等候,我們現在就過去。”
“不行,主子吩咐你,要你照顧好司徒幫主,不是讓你帶她來這兒的。”那小孩子一臉嚴肅的擋在了門邊。
席他?
我愣了一愣,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要分神吩咐屬下,來安排我的事。
這個人,這個人,怎麼可以如此?
我鼻子酸澀,眼淚湧上了眼眶。
你這樣,叫我怎麼辦,叫我怎麼辦才好?
“是我自己要來的,麻煩你帶我們過去,我想見席。”我上前,站在了那孩子的麵前,語氣早已幾分哽咽,神情卻是無比堅定。
“司徒幫主,你不要為難小的,主子吩咐了,若是你有半點差池,我們都要跟著一起陪葬。”
我又是一愣,這實在不像是席的口氣。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他知道我會來嗎?
這麼說,是為了讓我退讓,讓我回去。
他竟然用自己的下屬,來威脅我!
“紅杉,我必須見到席。”我不再與那孩子糾纏,朝著紅杉說道。
紅杉麵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才一晃神,那孩子卻倒了下去,我甚至沒有瞧見紅杉是什麼時候下的手。
“你對他做了什麼?”我急忙蹲下去,探他鼻息。
“隻是暫時昏迷而已,別緊張。”見我如此,紅杉又是嚴重鄙視的瞧了我一眼,說完便顧自己朝前走去。
我急忙跟上。
進了紅樓的後院,紅杉搬開了一個石凳,裏頭露出一個石器的按鈕。
這麼先進?
她轉動按鈕,那圓餅狀的石桌子慢慢移開,露出一個洞來。
紅杉見著洞口打開,便率先走了進去,我急忙跟上。
進了洞,走了一小段路,便覺得一股濕氣撲鼻而來。
“進了海底了!”紅杉手裏拿著火把,卻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不適應,隨口說道。
“海底?”我驚訝的低聲喊道。
這麼神奇?
這是古代,是一千年前!
他們竟然打通了海底隧道!
“很奇怪嗎?這是奪魂島的人,費勁心裏,忙了十年才做到的。”紅杉說的時候頗為自豪。
十年,這裏的人,竟然有這麼大的耐心。
“那島上的老百姓,為何不從這裏偷偷轉移?”我想起紅杉說,島上老百姓死傷無數,心裏又是一通,明明有出口,為何不用。
“婦孺小孩子,已經安全轉移了,島上的男人們不肯走,全部留下來參加了戰鬥。”紅杉低聲開口,我聽到她語氣裏的難受。
那些是老百姓,老百姓怎麼跟這些江湖草莽戰鬥?
他們何其殘忍,連百姓都不放過?
“島上的護衛呢?”
“怎麼夠?他們來勢如此之猛,留在島上的護衛畢竟有限。其他的也正在陸續趕來。”
底下通道非常長,又極為狹隘。
我和紅杉斷斷續續的說幾句話,腳步走的飛快,卻還是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才走到了地道的盡頭。
過了一個路口,轉彎,前麵忽然豁然開朗。
怕是要走出去了?
我心裏想著,走的更快了。
疾步往前走去,前麵是一個木製的門,才靠近,便聞見一股酒香味傳來。
什麼地方,竟然藏了這麼多的好酒。
這底下通道的出口,是一個酒窖嗎?
我納悶的一把推開門,卻被忽然出現的光線閃了眼。
適應了一下光線,我抬眼瞧去,天,四壁竟然都是漢白玉雕琢的壁畫,一幅幅美奐絕倫,我眯了眯眼仔細看去,赫然發現這畫上畫的都是同一個女人,淺靠欄杆,凝視水麵的她,微蹙眉頭,低頭沉思的她,芙蓉出水,清純絕倫的她,長袖善舞,美豔非凡的她,還有哀怨淒婉的她,明豔動人的她,一個個不同的姿態,卻好似扮演著一個個不同的角色,同一張臉,卻演繹著不同的人生。
額,這地下通道的出口,怎麼會這樣?
我走進這個豪華的大廳,瞧著這裏的壁畫,不由一聲歎息。
竟然在那個時候,就有這麼高幹的技術,能畫出這麼唯妙唯俏的人物來,真是不簡單。
隻是,這個美的跟天仙一樣的女人,我怎麼瞧著有幾分眼熟?
“這人是誰?”我回頭看紅杉,隨口說道。
“老島主的夫人,主子的娘親。”紅杉隻瞧了一眼那些壁畫,便朝著前頭走去。
額,這個人,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對,她肯定經常走這一條路,看的多了,自然見怪不怪了。
那像我啊,大驚小怪的。
隻是,原來這個美女竟然是席的娘親,怪不得我瞧著幾分眼熟。
雖然舍不得,還想多看幾眼,可正事要緊。
我幾步跟上紅杉,也往前走去,才走到大廳的中央,忽然開始頭痛起來。
怎麼搞的,好端端的,頭卻好像要炸開了一半。
我有些惱火的拍了拍腦袋,繼續往前走去。
四周的美女忽然,開始旋轉,我莫名其妙的瞧著這些不斷舞動的美女,腦袋越來越漲,越來越難受。
腦子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複蘇?
那些片段,在我的腦海一閃而過,我想抓,卻是什麼都抓不住!
該死的,到底怎麼回事?
見我停在了原地,紅杉也跟著停了下來。
“怎麼了?”她回頭看我,見我一臉難受的樣子,問道。
“不知道,這個地方很邪門,你快帶我離開。”我講話非常吃力,斷斷續續的講到。
紅杉也不廢話,拉起我就往前快速走去。
“閑姐……”忽然聽到了一聲呼喚,是誰的聲音,小一的?
怎麼會有小一的聲音?
我莫名其妙的回頭,卻瞧見漢白玉的牆上,那個我熟悉的小一,正笑著朝我打招呼!
見鬼了!
我驚的一身冷汗,不敢再回頭,緊緊的拽住了紅杉的手。
“小閑兒,回家吧,老媽想你了!”又是一個聲音傳來,是老媽的聲音。
我快要瘋了,努力控製自己的脖子不要朝後轉去,速度越來越快,幹脆跑了起來。
紅杉見我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有些無聊的白我了一眼,也不多廢話,跟著我一起跑。
快速了離開了大廳,我始終沒敢回頭。
怕一回頭,我就不忍離開。
那漢白玉的牆上,到底有何魔力?
為何能看到現代的人?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人卻已是衝出了地下通道。
紅杉帶著我,通過長長的階梯,掀開了通道的門。
我跟在她的身後,鑽出了通道,通道的出口,是一個簡單的房間。
這房間,實在樸素,環顧四壁,什麼都沒有,就一張床,一張小圓桌子,還結著蛛網。
“這是那個老家夥的房間!”紅杉鄙夷的說道,人徑直朝外走去。
老家夥?
那個老家夥,奪魂島上讓人最為痛恨的人,自然是修他們和我提過的那個席的二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