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難測君王意(2 / 3)

淑妃嗤笑一聲:“皇上疼愛過臣妾,可是那是在很久以前。久到臣妾自己也無法記得。一直以來,宮裏都是思妃霸占著您的寵愛,而現在的寶昭儀更是奪走了皇上的心。皇上,這宮裏有臣妾的位置嗎?”

冒賀斂口。說起這樣的事,他似乎犯有大罪過。

淑妃落下淚來:“是。思妃落湖的事是臣妾與惜才人合謀來陷害寶昭儀的,因為她實在太受寵了,讓我們每個女人都嫉妒。我這樣做,乃常情。但是思妃落湖卻是臣妾所不能控製的。”

冒賀不滿了:“淑妃,何必再再朕麵前狡辯?”

“哼!”淑妃慘淡一笑,“看來在皇上心裏,臣妾是一點兒也不值得信任了。那麼,就任憑皇上處置吧。”她昂起頭,閉上眼睛。

“你!”冒賀對她不是完全沒有了感情的,他最後一遍問,“淑妃,你還是不承認?”

“臣妾沒有推思妃到湖裏。皇上隻相信寶昭儀,那麼臣妾再說什麼也是多餘的。”她淑妃也是錚錚的嘴硬之人。

“那好。”冒賀甩開她,“來人,把淑妃娘娘送去冷宮。”

淑妃的心頓時冰涼一片:“皇上,你要把臣妾送到那個陰暗的地方去麼?”

冒賀道:“是你一直強加狡辯。朕才……”

“皇上,臣妾在您身邊那麼多年。竟然抵不過一個寶昭儀麼?”

一提到阿芙蘿,冒賀不免更氣,“淑妃,是你自己做錯事,推到別人身上做什麼?朕也是顧慮到多年的情分上才秘密召見你想查問所有的事。”

淑妃道:“臣妾已經說過了,不錯,是臣妾汙蔑寶昭儀的,可是皇上就一定能夠證明寶昭儀是清白的?”

“朕自然知道。”冒賀堅定道,“不要以為朕不過問後宮的事就什麼都不知道。”

淑妃終於被帶走了。

冒賀太息一聲。

“皇上。”是思妃來了。

冒賀過去拉著她,“怎麼下床了,不是好病著麼?”

思妃披著披風,額間冒著細細的汗珠,“皇上,臣妾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次掉如湖中的事,確實與寶昭儀無關。”

“真的?”冒賀一個愣怔,“那是怎麼回事?”

思妃低頭,略帶抱歉的意味,“是臣妾自己失足。都怪臣妾這幾天一直昏沉著,記不得了,害得寶昭儀受了委屈。”

冒賀鬆口氣:“能夠證明阿蘿是無辜的就最好不過了。朕已經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思妃小心翼翼問道:“是……皇上查到了什麼?”

“唉……”冒賀搖搖頭,“平日裏淑妃的所作所為朕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罷了,如今越發放肆居然來汙蔑他人。”

“啊?”思妃張了張嘴,“不會吧?”

冒賀說:“朕是信你的。平日裏就屬你最安分。朕就告訴你,淑妃圳已經叫她去了冷宮。”

“冷宮?”思妃一想那個地方就一陣寒噤,“皇上……真的把淑妃送去冷宮了?”

冒賀點點頭:“朕不能任她再胡作非為下去。如此下去,後宮如何了得?”

思妃默默地點頭。

冒賀又道:“朕已經與你父親說了,準許過幾日來探視你。你什麼時候方便?”

思妃路笑:“謝皇上恩典。臣妾已經許久沒有和父親見麵了。”

冒賀擁過她,麵上的表情卻是複雜:“是。所以朕就讓你們好好敘敘。”

一聽到淑妃被貶去冷宮的消息,皇後不禁心急如焚來找冒賀,冒賀自然知道她想說的,就收下筆,站起來:“皇後沒什麼事就回宮歇息。朕要去看寶昭儀了。”

“皇上,請聽臣妾一言。”皇後懇求。

冒賀頓足:“你說是為了淑妃的事,那就不要說出口。朕不會應允。”

皇後的麵色一變:“淑妃做出那樣的事,確實是不對。可是……”

“可是什麼?”冒賀厲聲道,“她受了處罰你就為她辯解,那麼寶昭儀呢?原先也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她就是害思妃的凶手,你就把她送到國子監去?皇後,你的威信何在?”

皇後跪下:“是臣妾處理失當。可是皇上,當初在那樣的情況下除了把寶昭儀送去國子監,臣妾又能如何?再說,您也是同意的。”

冒賀發怒了:“對!朕是頭腦發昏了會答應把阿蘿送去那個鬼地方!朕就是太信任皇後你的辦事能力了。現在回想起來你對寶昭儀與對淑妃的兩種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朕很失望。”

皇後又急又氣:“皇上請恕罪。”

“哼!”冒賀看了不看她,“都要朕來恕罪,朕真處罰了又怪朕。”

“臣妾不敢。”

冒賀發話:“那就別再說什麼了。如果朕再聽到誰為淑妃求情,朕也會重罰的!”

皇後隻垂下眼:“臣妾知道了。”

冒賀顧自己離開了。

皇後輕輕道:“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她那蔻紅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裏,不覺得疼痛。

阿芙蘿聽到淑妃被貶去冷宮的消息,不免問:“冷宮是什麼地方?”

笑笑說:“是一個很冷很陰的地方。”

“比起國子監呢?”

笑笑叫:“可是相差十萬八千裏呢!”

阿芙蘿道:“是她自己做錯事在先。”

笑笑道:“是。昭儀說對了,平日裏淑妃在宮裏嬌蠻行事,都是皇後護著她的。”

“為什麼皇後對她特別好呢?”

笑笑在她耳邊輕輕說:“因為她們是自家人,都是朱家女兒。不過不是嫡親,是堂的。”

“哦”阿芙蘿又想起什麼來,“笑笑,這裏以前是不是有個人叫隱賀?”

笑笑的臉色一變:“這……”

冒賀走近來:“在說些什麼?”

阿芙蘿讓笑笑先出去,對冒賀道:“皇上來了?”

“恩。”冒賀皺眉抱怨,“批閱奏折的時候腦海裏都是阿蘿的影子。”

阿芙蘿笑曰:“皇上是在說臣妾不好嗎?”

“不。”冒賀道,“是你在朕的心中位置太高。”

阿芙蘿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皇上,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嗎?”

“對。”冒賀溫柔地說:“不止你我還有孩子。”

說到這裏,阿芙蘿也不知道自己竟有萬分的感動,眼眶泛紅。

“朕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冒賀擁著她,“就像朕不會讓自己受委屈一樣。”

“皇上。朱尚書求見。”

冒賀皺眉,不耐煩道:“朕不見。”

阿芙蘿問:“皇上,那是誰?”

冒賀揮揮手:“是淑妃的父親。想必收到了消息來為淑妃求情。”

阿芙蘿默默不語。

“來,阿蘿。”冒賀扶她下床,“外麵的景色美好,朕陪你出去走走。”

兩人行至花園,眾侍女太監都紛紛下跪:“皇上,寶昭儀。”

冒賀說:“朕從小就住在宮裏,有時候換個時間來花園,竟也覺得與眾不同。”

阿芙蘿道:“皇上日理萬機,自然少有閑暇出來。”

“不。”冒賀搖頭,“朕從小就不入群。別的皇子出來玩,朕就不出來。等到都散去了,才會出來。”

“為什麼?”

冒賀道,“朕從小有個玩伴,是朕的大皇兄。那時大家都會一起玩耍,隻是有一天,他跌到湖裏死了。”

“死了?”

冒賀冷笑:“宮裏的孩子也是帶著心機的。朕看見一個皇子把他推下去了。因為大皇兄是個傻子,不比常人。”

“現在那個人呢?”阿芙蘿問,“他為什麼要推大皇兄入湖?”

冒賀平靜道:“朕早已經處決了那個推大皇兄的人。隻是每次經過這裏,總會惆悵。”

是夜,冒賀歇息在寶香居,夜來熱靜。外麵卻亂了起來,冒賀先睜開眼,“外麵怎麼回事?”

“奴才去看看。”有消息立刻傳來,“皇上,皇後娘娘派人來說淑妃娘娘在冷宮自縊了。”

“什麼?”冒賀驚坐起來,殿內立刻點起燈來。

他匆匆穿好衣服:“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福來壓低聲音:“看門的丫鬟最先知道的。皇後與思妃娘娘已經趕過去了。要不要通知朱大人……”

“且慢,事情具體怎麼樣還不清楚,還是等到天亮再說。”冒賀畢竟身處這宮裏,料想以淑妃的為人怎麼也不會無緣無故走上自殺的道路

阿芙蘿也已經披上衣服:“皇上,臣妾陪你去吧?”

“不用了。”冒賀的臉色很難看,隻是在夜裏看不太清楚,“你好好休息,有身孕的人不宜近死人。福來,走。”

阿芙蘿一個人哪還睡得著,笑笑來伺候她:“昭儀,您別害怕,奴婢守侯著你。”

阿芙蘿攏緊雙臂:“她怎麼會死的?”

“唉……或許是淑妃娘娘一時想不開才做出這種傻事。也沒準,誰知道呢?”

“沒準?”阿芙蘿狐疑,“什麼意思?”

笑笑人小鬼大,對宮裏的事知道的不少,“這宮裏啊,經常死人,再正常不過了。隻是這次死的是皇上的寵妃才鬧得大起來了。”

阿芙蘿麵色一變,心跳加快:“經常死人?”

笑笑知道自己說多了,連忙改口:“娘娘別放心上,怪奴婢一時多嘴。”

阿芙蘿想到淑妃的麵容,昨天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現在卻變成了亡魂。世事難料啊。

“昭儀,您先睡吧,快天亮了。”笑笑勸道。

阿芙蘿毫無睡意:“我心慌得很,哪裏睡得著?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放心。皇上與皇後娘娘會處理的。”

冒賀趕到冷宮時,皇後已經哭作一團:“淑妃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通?”

思妃在一旁亦抹著眼淚安慰她:“皇後娘娘節哀。”

“淑妃!”冒賀在屍體麵前伏下身來,淑妃已經渾身冰涼了。

冒賀為之一動,當場發威:“娘娘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

丫鬟跪在地上拚命磕頭,結巴得說不完整:“娘娘早早地歇息了。奴婢忽然聽見聲音……才進來……娘娘已經……”

冒賀陰冷道:“拉出去!”

皇後婆娑著眼淚,搖晃著淑妃:“你怎麼這麼傻。”

“是朕不好。”冒賀帶著歉疚,“朕該好好聽她解釋一下。給她機會。”

“皇上既然不信淑妃又何必來冷宮呢?”皇後似乎來氣了,“皇上大可以不予理會。待在寶香居陪著寶昭儀。”

“皇後!”冒賀氣了,“你的心情朕理解。但是當日思妃的事的確可疑。朕心中有數。”

皇後自嘲淒哀一笑:“皇上心裏的有數隻有寶昭儀。”

“皇後娘娘……”思妃上前勸慰,“皇上對於淑妃娘娘的死,也是萬分悲戚的。”

皇後冷然著臉,一臉肅穆。

“朕……”冒賀不忍看著死去的淑妃,“好好厚葬淑妃,一切按一品妃子來操辦。”

皇後頷首:“臣妾替淑妃謝皇上。她一直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皇上身上,知道皇上這麼疼愛她,也泉下有知了。”

“跟了朕這麼多年,朕也心疼不舍的。”冒賀撫著頭,“福來,去通知朱府。”

“皇上。”皇後已經慢慢好收回心神,剛想開口卻一陣反胃,想吐的感覺。

“娘娘怎麼了?”侍女和思妃一把攙扶著她。

皇後的麵色一變。

冒賀關懷地說:“皇後,你沒事吧?”

“臣妾……”皇後又一陣幹嘔,說不出話來。

冒賀急了:“宣太醫!”

召來太醫一查,便臉上帶喜:“恭喜皇上,皇後娘娘有喜。”

“什麼?”連皇後自己也嚇一跳,“本宮有了身孕?”

“是。”太醫帶笑,“我朝洪福齊天……”連連說些奉承之話。

真是諷刺,皇後想,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居然懷孕了。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皇後。”冒賀緩和了臉色,“你還需注意身體,不必太過操勞。”雲雲。

因著宮裏兩個後妃懷孕,淑妃的事簡之又簡。

眾人的目光全都放諸在皇後與阿芙蘿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