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牧深回來的時候,整棟別墅已經被我砸得不成樣子了,他看著我,目光複雜,隻是開口道,“這邊不好住,明天我們搬過去上水居那邊住。”
我看著他,無悲無喜,但眼睛裏都是恨。
有些東西,埋藏得再好,也會露出來,比如恨,嘴巴裏不說出來,眼睛也會出賣。
在醫院裏,我不止一次提過離婚,但他從未鬆口。
如今出院了,他寧願讓我把整個家拆了,他也不願意和我周旋離婚的事。
因為孩子的事,嚴牧深一直對我忍讓,任由我發泄,無論我做什麼。
我比誰都清楚,他最近承擔的壓力有多大,公司的事,孩子的事,還有我的事,一件接著一件。
我原本是想接著這些事,閉著他和我離婚,可無論我怎麼鬧,他都無動於衷。
上水居的別墅,是他很多年前就買下的了,因為風景好,所以他將這邊買了下來。
原別墅裏,原本就沒有什麼東西,所以,他說完第二天就搬進去上水居住了。
別墅裝修是典型的歐美風,顏色厚重濃鬱,窗簾和地毯多是選用布藝,暖色係,有家的感覺。
嚴牧深似乎比較喜歡這邊,剛進別墅,便道,“你最近在家養身體,應該會很無聊,二樓有書房,你沒事,可以上樓上去,可以多看看書。”
我看向窗外,有些走神了。
他回頭見我,眉色柔了幾分,抬手幫我把額頭的碎發捋到耳邊,我擰眉,避開他伸來的手。
他眸色沉沉的盯著我,停了幾秒這才收回手,並不說話。
沒去看他,我開口,“臥室在那?”
他領著我進了新臥室,格調溫和了些,或許是為了映襯客廳裏的設計,臥室裏的設計也格外溫暖。
雙人床,大得讓人恐懼,從醫院回來後,我就想方設法的避開他,能不開口同他講話便盡量不開口。
能與他少相處片刻,便少相處些日子。
這諾大雙人床,讓人看著,著實不舒服。
電話鈴聲響起,是他的,他轉身出了臥室接聽電話,我站在門口盯著雙人床發呆。
片刻他便進來了,說是公司有事,要去一趟,我沒回答,他當是默認了。
走之前留了話給我,“你要是無聊,你看會書,我晚上回來吃飯。”
我不語,他頓了頓,便離開了。
傍晚,如他所說,他回來吃飯,家裏請了傭人,以來他是怕我再次將別墅拆了,不小心傷到自己。
二來,我現在這種狀態,似乎看上去,像個瘋子。
兩人共處一桌,他開了口,試圖找話題,“飯菜合口麼?”
我不開口,將他的問候當成了敵意。
他也不生氣,隻是開口道,“有什麼想吃的,你告訴傭人,別委屈自己。”
我低眸吃著,對於他的存在,似乎當成了空氣。
見我一直沒開口,他放下筷子,神色無奈。
隨後起身進了臥室。
夫妻共處一室,難免要同床共枕。
我站在臥室裏,聽著浴室裏的水流聲,心情格外的差。
同床共枕,似乎不可躲避,我在浴室裏磨蹭許久,出來的時候,見他躺在床上,手裏拿了書,正在看。
我走到沙發上坐下,歪著腦袋擦頭發,擦完頭發後,又拿著本書看了起來。
不願意和他同床共枕,可又不能離婚,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熬?
心不在焉之際,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還不想睡麼?”
“我看會書。”我低眸,開口。
“睡床上看。”他的語氣似乎還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