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耳墜(3 / 3)

薛溫不疾不徐地跟在她後麵,直到出了杏樹林,後麵也再也瞧不見程苾和崔良域的身影。薛溫看著她突然停住了腳。

薛溫站在她身後,程蘊頭也未回,聲音很輕,像一陣微風拂過人的臉龐,轉瞬即逝。

“薛大公子,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薛溫神色淡淡:“程三姑娘此話從何說起?”

程蘊轉過身來,盯著他看了良久,緊接著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薛大公子果真是討厭我的。”

薛溫依舊是不鹹不淡的神情,他說:“程三姑娘,我是否討厭你,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嗎?你會在意嗎?會因此不開心嗎?日子會過不下去嗎?”

程蘊偏頭想了想,回答道:“薛大公子是我的未婚夫,這世上有哪個女子會不在意自己的未婚夫對自己的看法呢?薛大公子,你說呢?”

薛溫聞言,心底十分不屑,說了跟沒說一樣,油嘴滑舌!

薛溫不再看她,越過她大踏步往前走去。

在經過她身旁的時候,扔下一句:“別人如何我管不著,但是程三姑娘,我覺得你的答案是不會。”

程蘊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是,她是不會。薛溫是她什麼人?不過一個陌生人。她為什麼要去在意一個陌生人的看法呢?不值得啊!

同理,薛溫也是一樣,他不會在意她對他的看法。

盡管程蘊十分不願意承認,在這一點上,他們十分相似。

程蘊跟上他的腳步,突然問道:“薛大公子怎麼會和我二姐姐走在一起?”

薛溫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他還沒說什麼呢,這女人就先發製人了。

程蘊神色無辜,像是真的隻是好奇其中緣由。

“怎麼?程三姑娘這是吃醋了?”薛溫故意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戲謔。

程蘊諷刺地瞥了他一眼:“薛大公子,你所謂的吃醋是何意?”

薛溫揚眉:“程三姑娘是什麼意思?”

程蘊神色平淡,不看薛溫:“薛大公子可否知曉,我為何會被帶到這杏花林裏來?”

“不知。”薛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怎會知道?

程蘊停下腳步,笑著說:“那麼薛大公子要不要猜一猜?”

薛溫隨口道:“難不成是和那姓崔的約好了的?”

程蘊冷笑:“薛大公子,我有婚約在身,再如何我也是知道分寸的。薛大公子就是這麼看我的?如若不是有人跟我說令妹找我,你以為我會跑到這勞什子杏花林來?”

薛溫神色淡淡:“難不成程三姑娘是懷疑此事是我指使?”

程蘊微笑,她說道:“看來在薛大公子眼裏,我不過如此。”

程蘊看向一旁栽種的樹木,在太陽的照射下,深淺不一的綠色葉片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她歎了口氣,輕聲道:“薛大公子,我無意與你為敵。誠然昔日所做之事確實是我理虧,但那也是情非得已。”

如果可以,她自然不願意得罪薛溫,這個人過於深不可測。

但是重來一次,想必她依舊會那麼做。

薛溫看向她,女孩子的目光落在一棵樹上,神色惘然。在陽光的照耀下,臉龐看起來格外白皙柔軟。秀麗的鼻子形成優美的弧度。

他垂下眼,心底冷笑,直覺告訴他,這女人說的一個字都不能信。

薛溫繼續往前走,他說:“程三姑娘,我一直有個疑問,你賠上自己的終身大事,隻是為了報複我嗎?”

程蘊慢吞吞地跟上他,忽地笑了:“薛大公子對我的誤會著實很大。我怎麼會賠上我的終身大事呢?”

薛溫停下來眯著眼看向她:“這麼說,程三姑娘又拿我當猴耍?程三姑娘,可是我何時得罪了你?”

程蘊正色道:“薛大公子,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我確實無意與你為敵。我的敵人可不是你。”

薛溫倒是笑了:“怎麼這話從程三姑娘口中說出來,竟有種我不配做你的敵人。”

程蘊揚眉:“怎麼,薛大公子要做我的敵人?”

薛溫笑著搖頭,抬腳往前走:“未婚夫妻成了敵人,豈不可笑!”

……

……

“唉喲!二姑娘!你的耳墜怎麼不見了?”

宋悅柔聞言抬手摸了摸耳垂,確實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但她今兒個出門是戴了一對珍珠墜子的,這會兒怎麼沒了?

她皺了皺眉。看向立在一旁的阿枝。

阿枝會意,立馬道:“奴婢去和郡主說一聲,請她幫忙找一找。”

宋悅柔點點頭,看著阿枝的背影,眸底深處幽深莫測,像有什麼在其中暗暗湧動。

正巧這時程蘊和薛溫一同走了過來。宋悅柔見狀,瞳孔微微一縮,四周色姑娘們紛紛交頭接耳,看向程蘊的目光裏隱含好奇和豔羨。

宋悅柔心底冷冷一笑,麵上卻做了端莊的笑意,她上前去。

“說是湲妹妹要見程三姑娘,沒想到竟是薛大公子打了自家妹妹的幌子。”宋悅柔打趣道。

程蘊淡淡一笑,說道:“不過是湊巧遇到了。”

宋悅柔明顯不信,她“咯咯”笑了兩聲,說道:“程三姑娘這是害羞了。”

程蘊看了看不遠處帶著人像在尋找什麼的阿枝,突然問道:“宋二姑娘這是丟了什麼?”

宋悅柔聞言抬手摸了摸耳垂,斂下目光,漫不經心道:“哦,不過是耳墜子不見了,我的丫鬟正在幫我尋。”

“什麼樣式的?”

“用珍珠做的。”

“好好的耳墜怎麼會掉?宋二姑娘也太不小心了,這若是被旁人撿了去,怕是對宋二姑娘不太好呢。”程蘊說著,露出一副憂心的模樣。

宋悅柔微微眯了眼,微笑道:“不勞程三姑娘費心。”

程蘊看著她笑了笑:“我也不過隨口一說,宋二姑娘不要介意。”

宋悅柔抽了抽嘴角,阿枝走了過來,宋悅柔見狀忙問:“可找到了沒?”

阿枝搖了搖頭:“奴婢已經帶人四處尋過,並未找到。”

宋悅柔皺了皺眉,四周不少姑娘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看熱鬧的,一為姑娘忽然道:“說起來程三姑娘和宋二姑娘曾說過幾句話,就沒察覺到什麼?”

程蘊看向她:“你想說什麼?”

那姑娘清了清嗓子,因為她的這一句話,已經吸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這讓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說道:“我是想說,程三姑娘好歹和宋二姑娘待在一起,我是認為,要真發生了什麼,程三姑娘應該有所察覺才是。”

程蘊皺了皺眉,奇怪地看著她:“難不成宋二姑娘耳墜子掉了,竟成了我的責任不成?”

那姑娘忽地笑了:“唉喲!程三姑娘,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你這是誤會我了。”

程蘊冷笑:“是嗎?可你這番話,聽在人的耳朵裏,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那姑娘漲紅了臉,狡辯道:“程三姑娘你怎麼如此不依不饒,我都說了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和宋二姑娘都沒交談過,就你和她單獨在一塊待過。宋二姑娘的奴婢也四處尋過了,並沒有找到耳墜。”她說著,音量漸漸小了下去,“我隻是覺得,若是宋二姑娘耳墜掉了,她自己沒有察覺,程三姑娘也該看到才是。”

程蘊笑了,不無諷刺道:“照你這麼說,合著宋二姑娘耳墜掉了找不著了竟還有我的責任。”

那姑娘聞言立即閉緊嘴不吭聲了。

程蘊一臉譏誚,轉而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宋悅柔:“莫非宋二姑娘也是如此想的?”

宋悅柔忙笑道:“怎麼會呢。”

站在她身後的阿枝一臉焦急地上前一步,以不大不小的音量道:“姑娘,那耳墜子可是老夫人賞的,若是丟了……怕是不好交代……”

那姑娘聞言立馬又跳了出來,嗓子又尖又細:“我說程三姑娘,你也聽到了,長輩給的東西我們這些做晚輩給弄不見了那怕是一個不孝的罪名呢。宋二姑娘可真是可憐,就算我有心想幫她也無濟於事。”

程蘊看著那姑娘一臉正氣的模樣,心底直犯惡心。

她冷笑:“依你所說,我這是要幫宋二姑娘找著耳墜子才行?”

“如若程三姑娘肯幫忙,怕是再好不過。”

“瞧你這話說的,我又不是宋二姑娘,她去了哪裏,做了什麼,都和誰說過話,我怎麼會知道。這耳墜子究竟落在了哪裏,想必最清楚的隻有宋二姑娘。”

那姑娘緊追不舍,說道:“看程三姑娘說的,宋二姑娘這不是找不著嗎?”

“宋二姑娘找不著我就如何找的著?你一直咬著我不放,難不成還以為那耳墜子在我身上不成?”

那姑娘脖子一梗,說道:“程三姑娘既然這麼說了,何不自證清白?”

程蘊笑了:“自證清白?我本身就是清白的,何須證明?”

“殺人犯總不會承認自己殺了人吧?程三姑娘,你讓我們如何相信你所說的話?”

程蘊詫異道:“我為何一定要讓你們相信我的話?”

“程三姑娘,你的外祖父孟丞相可是和宋二姑娘的祖父宋丞相一直以來相處不融洽,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自己的外祖父報複宋家呢?”

宋悅柔站在一棵樹底下,整個人被樹影所籠罩,臉上神情平靜如水。好似她們所爭論的事與她毫無關係。

宋悅柔看向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薛溫,至始至終他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她原本以為薛溫真的看上了這個女人呢,原來不過如此。程蘊在薛溫心中的地位恐怕並未高到哪裏去。想到這裏,她的心情十分愉悅。

程蘊說道:“你說的話可有證據?”

那姑娘眸光閃了閃,道:“程三姑娘這話問的卻是稀奇,我哪裏來的證據?”

“既然沒有證據,那方才你所說的都隻是你的猜測。”

“是我的猜測又如何?程三姑娘若是清清白白,想必也無懼我的猜測。”

程蘊看著那姑娘嘴硬的樣子,笑了笑,說道:“隻是猜測,既然沒有證據,也構不成事實。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也可以猜測宋二姑娘耳墜子不見了和你有關?”

薛溫看了她一眼,程蘊的目光鎖在那姑娘身上,對薛溫的視線不理不睬。

那姑娘瞪圓了眼,氣紅了一張臉,大聲道:“宋二姑娘耳墜子不見了怎麼會和我有關?我壓根就沒有和宋二姑娘說過話!”

程蘊揚眉一笑,說道:“沒和宋二姑娘說過話說就可以證明?”

“怎麼不能證明?”

“殺人犯殺了人也不會留在現場啊,單憑這個自然不足以證明。更何況你一直想把這個罪名安在我的身上,反而更讓人懷疑呢。”

周圍的姑娘們紛紛交頭接耳,看向那姑娘的目光古怪異常。

那姑娘見原本圍在她周圍的女孩子們都不約而同地拉開了和她的距離,氣得胸脯上下起伏。

“程三姑娘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程蘊嗤笑,說道:“你倒好生霸道,就允許你質疑,反倒不允許我質疑了?哪來的理?貴府的教育真是令人堪憂。”

那姑娘目光像是要噴出火來,冷笑著說:“程三姑娘顛倒黑白,可有人打小教過你禮數?”她說著,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臉恍然,“看我,我都忘了,程三姑娘一出生便沒了母親,父親又帶著新娶的夫人去了任上……”

姑娘臉上露出同情,眼裏卻含著嘲諷:“程三姑娘別介意,我嘴快,若是那句話惹你不高興了,我向你賠個不是,你可千萬別見怪。”

她說完,裝模作樣地屈了下膝,很快便重新站好,以勝利者的姿態看向麵無表情的程蘊。

程蘊目光漠然,她看了一會那位姑娘,笑了笑:“若我若是見怪呢?你是不是要指責我心胸狹隘?小肚雞腸?”

那姑娘臉上肌肉僵了僵,悻悻道:“怎麼會呢……”

程蘊收了臉上的笑,冷冷道:“既然如此,那麼我不接受你所謂的賠禮。”

那姑娘心中的火一下子又被點著了,她繃緊了臉死死瞪著程蘊。

程蘊卻無心再理會她,她轉首看向一旁作柱子的宋悅柔,微微一笑,問道:“宋二姑娘可信得過我?”

宋悅柔見程蘊把話題引向了她,連忙道:“這是自然,程三姑娘的為人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程蘊笑著說道:“既然宋二姑娘相信我,那麼我說你的耳墜在她身上,宋二姑娘想必也是相信的。”

程蘊說著,伸手指向一直死咬著她不放的那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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