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撞在槍口上(2 / 2)

旁邊的隨從接過方子,立馬領著大夫下去抓藥。

“大夫,可否看看我家夫人?”十裏大著膽子伸手攔下大夫。

張長修視而不見當作默許,自顧盛怒,戾氣逼人:“是誰準備的今夜飯食!”

“家,家主,是婢子。”

素荷臉色刷白,聽見怒吼,從內屋跑了出來跪下。在他再次發怒之前,搶先道:“但是柿子和雞蛋,是主母帶來的。”

“那我們家夫人自己也吃了啊。”十裏挺胸懟了回去。

此時,大夫望聞問切,簡單地診看罷。畢竟和剛剛是同個病症,無需花費太多時間。

“回太守,大夫人同樣中了毒,病因也是誤食柿子、雞蛋與青蟹,食物相克。”

一語定音,四處寂靜。

這回,誰也不知道罪責在哪兒。

從病因查出來不是瀉藥引起,素荷便心涼了。一想到自家夫人難怪嚴重到丟了半條命,跟預期不同,原來是瀉藥加上中毒。無疑,這個中毒是常氏故意引誘的!

但常樂也是同中毒的狀態,她自恃有著一張顛倒黑白的嘴,此時也不知如何說清情況,將罪按在常樂身上。

張長修搓著手指,看向常樂:“你可是早知這些食物不能同食?”

接受到他審視探究的目光,常樂雲淡風輕回上一句:“知道的話,我自己還會吃嗎?”

不知為何,張長修有一瞬間的輕鬆,仿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那也不是不可能。沒準兒主母就是想以此自證清白呢?”素荷不甘讓常樂就此逃脫罪責,用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嘟囔。

常樂十分讚賞她的聰明勁兒,真是能看透一切。

可是,有時候,故作不看透更能躲免引火燒身的危險。

“想來我和十裏自小住在農家,未上過學,見識也淺短,竟不知曉這些食物還有相克之理。”常樂說的自貶且惆悵,“可你這丫頭,一直伺候在二夫人身前。二夫人那般喜歡青蟹,你卻不知青蟹與何種食物相衝,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吃下去。也不知你是想著你家夫人不會吃我的菜,故意隻讓我一人中毒。還是說根本就不知道。如若是前種,你也好大的膽子,怕是活的太長。如若是後種,那你也不配在二夫人麵前伺候了,我看還是打上一頓,長長記性,然後從雜役做起罷。”

常樂一張嘴,說的句句在理,好歹都是她,連最後的判決書都給下了。

素荷已經癱在地上,瞥見常樂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麵部神經變得不協調,又驚又恐又怒。哆哆嗦嗦地爬到張長修跟前,拽著他的衣角,淚水決堤,激動非常,像是要掙脫某個恐怖的大網。

“家主,家主我沒有,都是,都是主母……”

“什麼就又是主母?”十裏憤聲將她的話打斷,“別什麼屎尿盆子都往主母身上扣。主母念著你家主子有心設宴,二話不說就赴宴,結果弄得腹瀉。主母不想家主因此怪罪你家主子,怕好容易和緩的關係弄僵,便生生受著,連大夫都不打算叫。你如今還要企圖誣陷,真真是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