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還是沒有搭話。
靳嚴知道安樂不是因為叔叔提到父母而且因為王見他媽說的話而慌神,救場似的說,“叔叔,嬸嬸,你們想的太多了,四月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四月了。”
聽完靳嚴的話,叔叔的表情才有了些緩和,她是大哥留下唯一的孩子,他哪能不疼?哪能不愛呢?什麼都不怕就是怕她永遠在這個夢魘裏活下去。
靳嚴趕緊悄悄碰了一下安樂,安樂晃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感覺剛剛的回想太過可怕。
可怕什麼呢?
她回憶起剛開始王見媽媽對自己確實是特別好,還給自己做了一個漂亮的大花園,讓自己每天可以在門口走走,不用出門也能享受到大自然的芬芳。
奶奶也是很和藹,每天都會抽時間陪自己走著,說一些以前自己的事逗著安樂,每天都可以在哪個花園裏睡午覺,一覺醒來就可以看到王見。
當時大概是真的很幸福。
如若不是那天。
那天臨近預產期,莫子俞來家中做客,雖說從自己懷孕以來就未曾來過的莫子俞,本以為自己婆婆是為了自己著想。
本和安安約好去喝下午茶,哪知她公司臨時有事,然後便不了了之,提前了很久送自己回家。
“你快進去吧!我忙好了會過來接你的。”
“知道了,你不用著急,我在家裏等你。”雖然走著沮喪,但是誰讓自己是個大肚婆呢?
還記得花園的小道上依舊是芬香撲鼻,花朵五顏六色的綻放著,有藍色的,粉色的,紅色的滿天星,還有白玫瑰,紅玫瑰,還有幾株百合屹立在家門口。
隔著好遠都能聽到當時婆婆的笑聲,莫子俞從來哄自己的婆婆都很有一手,沒次都能讓她開懷大笑。
“伯母,好久不見你,我真的好想你。”隻見莫子俞輕輕的靠在婆婆的身上,那撒嬌的語氣還有親昵的動作是自己從來沒有嚐試過的。
婆婆的手放到了莫子俞的頭上輕撫道,“伯母也想你,但是現在不行,她還有孩子呢。”
莫子俞先是很久不出聲,後來接著說,“其實我也可以生,隻是她比我早了一點。”
如果平常的婆婆聽到這些話肯定是覺得不可思議的,但是偏巧自己的婆婆還真就是不同於別的婆婆。
她居然還反過來安慰起了莫子俞,那副惡心的麵容笑著,“別灰心,下一個一定是你肚子裏鑽出來的。”
莫子俞馬上一改剛剛的愁容,開心的像一個討要糖果的孩子一般,滿麵的笑著,“你答應的,不許反悔。”
而此時的婆婆竟然像一個慈母一樣的看著莫子俞,承諾著,“我答應你的,一定做到,耐心點。”
“好的。”
還要等什麼耐心呢?等我把肚子裏這個唯一一個能讓我在家裏立足下去的孩子生下來嗎?生下來又怎麼樣呢?把我像一個工具一樣丟棄嗎?
所以呢?還要看下去嗎?看哪個對自己明麵裏處處疼愛的婆婆說著這些狠毒的話?隻因為不喜歡我嗎?
但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是不該來這個家裏嗎?不該破壞他們小時候的婚約?還是青梅足馬的感情?
嗬,我可笑的婆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