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婆婆說什麼了?”安樂終於還是問了,自己雖然不指望她能說些什麼好聽的話,但是總是有些不甘心的。
叔叔又找靳嚴碰了一杯,也是像剛剛一樣一口悶下去,“你婆婆說你找到新的男朋友了,然後……你選擇你的新生活她不會怪你,去年你是一個人去國外學習嗎?”叔叔試探性的問我。
“對啊,四月,就算你去國外你怎麼能不聯係我們呢?都快把我們忘了。”嬸嬸打趣的說,並沒有什麼怨言。
大概存在著質疑的隻有叔叔吧?一年不聯係一個人,總是奇怪的,但是他們相信我人在國外待了一年。
我能怎麼說呢?說出來讓他們擔心嗎?不——我真的做不到,現在親人隻剩下麵前的這幾個讓人怎能不珍惜?怎能願意去傷害?
支支吾吾的安樂說著,“是……是的,我那一年都在國外,因為要半工半學,所以一直沒來得及,也怕你們擔心。”
隻有安樂知道,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身子都有些微顫,這意味著什麼?這就意味著她要把所有的錯,所有可惡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擔著,至少在家裏她是罪惡的,她滿身是錯。
叔叔能看出一點端倪,但是他不敢問,她太了解安樂的脾氣,隻要是她不想說的那麼就是自己不應該知道的。
因為安樂會保護他們,是愛他們的。
“你有什麼委屈如果不方便給我說,可以給你嬸嬸說。”叔叔好久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好的,安心。”安樂心裏是歡喜的,叔叔沒有追問下去是自己心裏最有慰籍的。
“姐姐,你們之前都沒有辦過婚禮嗎?”妹妹無意間的一句話又重新點燃了餐桌上的尷尬局麵。
嬸嬸吼道,“小孩子家家的,瞎湊合什麼啊?”
妹妹一臉委屈,我想叔叔嬸嬸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姐姐明明懷孕了還生了一個寶寶,為什麼沒有婚禮,也沒什麼又突然換了男朋友。
“四月……”嬸嬸愧疚道。
其實她不必愧疚,因為本來錯就錯在我身上,是我豬油蒙了心,當初爸爸媽媽就斷言過,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偏巧年少輕狂的我走著一些執念,也是因為那一份執念導致自己現在這般難以進退。
連帶家人都看不懂的複雜關係,偏偏還不好去解釋,也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去給哪個還沒有踏入社會,滿身單純得妹妹訴說,我想就算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定義。
“我們會結婚的,也會有一個浪漫的婚禮。”冷了很久的飯桌被靳嚴的話打破,他眼神真摯,情緒飽滿。
“你……”我想問他。
被打斷。
“會的,你欠缺的我都會給你補足,該你有的你一樣都不會差,隻會更好。”靳嚴很是鄭重的承諾,這份承諾不是給我一個人的,是給我僅剩的家人的承諾。
我突然恍然想起,當年那個夜晚——有一個人輕輕的握住我的手,說著,“傾我所有,保護你。”
但是後來的傷害僅全是他給的,或者是他身旁的人給的。
這是何其可笑。
“我不需要承諾的,承諾太重。”也許有些情緒已經被時光打磨的差不多,我也沒了當初的熱情,說白了,應該就是沒那麼容易相信了吧……
“四月,不能這麼說話。”叔叔的一聲吼聲,才讓我有了後知後覺,我確實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