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七十二章(2 / 2)

大哥是吝嗇性子,便主動說:“我把我家妹子賣給你,你別鬧騰了。”

北方風俗野蠻,采藥人家三兄弟共娶一妻,上一任妻子受盡折磨後衰弱病死,其他媒人都不願為他們家說親。

圓臉侍女聞訊後,如墜冰窯。

廚娘當然舍不得閨女吃苦,但以當地風俗,一家隻有男子能為女眷做主,況且廚娘被打上奴印,更無法為閨女出頭。

意中人本想為她周旋,從大哥那處打聽到聘禮價錢後,便斷了聯係。

眼見就要嫁給那等粗鄙之人,圓臉侍女一時想不開,甭管會不會傷及主子顏麵,在陳家大宅尋到一個池塘便跳了進去,隻求來生不做女子。

盡管尋死想求個解脫,但她還是被救活了,還要繼續麵對地獄一般的境況。

正當她心灰意冷之際,恰逢回到雪山的陳傲陽聽說此事,便喚來她大哥吩咐:“既然你隻是想將妹子拿去抵債,不如將她賣給我,別讓粗人糟蹋了她的好手藝。”

圓臉侍女就這樣糊裏糊塗地進了陳傲陽的門。

有心腹勸陳傲陽:“主子你可是陳家家主,這粗使丫鬟怎麼配得上。”

陳傲陽卻說:“進了我家門就不用出去拋頭露臉,你們多替我傳些豔福不淺的美談,不就配得上了麼。”

又有人覺得,救一個奴才沒必要委屈家主親自去娶,不承想陳傲陽與他父親陳續不同,是個不講究的。打自知道朝廷願意按他妻妾人數每月多發俸祿,便一門心思壯大家室。

娶回來的妾室隻給予仆從一般的待遇,卻忠心耿耿,還能多討俸祿,麵子裏子都有了,在陳傲陽眼中最值當不過。

陳傲陽主動擔上調戲良家婦女的風流惡名,以雪山第一花花公子的身份四處行走,無人不誇他豔福匪淺。

圓臉侍女聽說家主的妾室個個貌若天仙,便戰戰兢兢地逐位問候,見過十四位前輩後,才知道大家都是與她遭遇相似的苦命人,還都是靠同樣的美談糊弄過去的假美人。於是才鬆一口氣,與往常一般勞作,伺候家主。

在圓臉侍女入門的那天,陳傲陽便與她說明白了:“我雖順手救你一命,但我待你無意,故而不會要求你委身於我,也不會給你妾室的待遇。若你他日相到合心意的對象,我也可以放你自由。”

侍女卻覺得,還是在陳家大宅當廚娘的日子比較順心。

至少家主並未將她們視同畜生般隨意買賣使喚。

如此一來,陳傲陽娶了十九位妾室,妾室們每日在主宅換上厚實衣裳辛勤忙活,唯獨正妻寶座虛位以待。

這故事有些長,解說完畢後,圓臉侍女已將麵條煮好,再倒出熱好的酒,照顧好兩位飲食後,恭敬退出,以方便主人談話。

林淵被勸了兩杯熱酒,已有三分醉意,他忍不住吃吃笑了:“我原本聽說表哥四處沾花惹草,最是風流不過,甚至淪為雪山一害,不承想,這十九位嫂子都是……這般……哈哈。”

陳傲陽也笑:“阿淵,這事情你可得替表哥保密,不然以後我還怎麼在江湖行走。”

林淵笑道:“我很好奇表哥此等心胸,會選擇什麼女子作為陳家主母。”

陳傲陽還真掰著手指頭數:“首先,她要能接受得了她是第二十個;其次,還得願意替我與陳家那一群婆子親戚周旋,打理俗務;第三,還需是個實打實的美人兒……哎,罷了罷了,若真有這般完美的女子,我也不忍心讓她與我一同在雪山挨凍。”

陳傲陽又問:“表弟呢?聽說你一早便定下正妻人選,並且承諾此生隻有她一人,絕不納妾。”

林淵緩緩放下酒杯:“她是個值得尊敬的女子,我配不上她。”

陳傲陽一激靈:“啥意思?”

林淵擺手,不願多提。

陳傲陽卻不依。

他坐到林淵身側,摟住表弟的肩膀:“我可是對你掏心置腹的,連我妾侍成群的秘密都向你交底了,你怎麼還對表哥遮遮掩掩的。”

陳傲陽仿佛話中有話,一雙眼睛清明得很:“都是我在說,你在聽,表哥也很關心你這些年過得如何。”

林淵由他挨近,不躲不避:“我見今日表哥興致高,才不願不識趣地說那些舊事。”

陳傲陽說:“別跟我扯那些客套話!”

林淵微笑,緩緩說道:“那我可要老實交代了。”

關於被陳家拋棄後,落到聖教手裏的十歲少年,是如何逐漸接受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