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曲水流觴(1 / 2)

踢雪烏騅最後停在一處隱秘的宅院裏,竹林掩映著當中的涼石酒盞。

蕭南隨和顧雲徊隨意地坐在地上,旁邊是橫穿竹林的一條挖掘出的小溪,他們稍微離開一些距離,在一塊木板上擱上酒盞投入溪水裏,玩起了文人雅客的“曲水流觴”的遊戲。

顧雲徊就著近處的一竿青竹倚靠著,如瀑的長發無拘無束地垂下,懶散的臉上帶著點沒睡醒的困意。

蕭南隨則盤腿坐在溪水邊,用一根竹枝撥弄著麵前的酒盞,讓它順著不安的水流不斷地旋轉著。

第一個來回時候,酒盞在一個小漩渦裏卡住出不來,看距離應該是屬於薛依縝那邊的。

南隨體貼地把酒盞遞到了她的手上,她將盞中的清酒一飲而盡,連唇上也沒有沾上絲毫水漬,那一俯一仰之間,寬大袍袖揮動,自帶著一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風情。

她把酒盞遞還給南隨後,勾起眼角,“一個月五次案子裏有假案混在裏麵,想要混淆我們的視線。停掉甫山夜祭也是一個幌子,他們打算利用這場宴會搞一些不太光彩的舉動,而且聲響小不了。”

“繼續吧。”

第二個來回,酒盞穩穩當當定在了蕭南隨的麵前,他撈起酒盞,印著剛才顧雲徊的地方飲下了新一輪的酒,“果然是雲徊喝過的酒盞,清酒也格外甘甜啊。這個酒盞,我一定會好好收藏的。”

“閉嘴。”

薛依縝淡淡道,“說吧。”

南隨討饒後繼續開口,“表麵看最奇怪的是張大勇的案件,但實際上他的案子是最正常的。畢竟,隻有死人才不會張口說出什麼不該知道的秘密。”

“所以,真正奇怪的也就水落石出了,這是其中之一。另外一點是時間,如果是要在夜祭的時候,那麼就不應該讓人注目到這個時候,現在這麼擺在明麵上威脅,除非是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

第三個來回到了一半的時候,懶洋洋的顧雲徊起身,一把提起水中的酒盞,“最多隻能知道可以抓住的人,卻沒有辦法揪出幕後的黑手。”

“不滿意,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她喃喃道,聲音很輕,很快就飄散在風裏。

不滿意結果的顧雲徊在睡足大半天後,夜半還是偷摸著出門了。

細草巷裏,雖然有了四樁昏迷中毒的事件,但是小巷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依舊是點著燭光亮堂著房屋。

薛依縝給自己的裙擺上弄上點土,把頭發弄得略微散亂,選了一戶中毒昏迷受害人鄰居的門,上前敲門。

房門打開後,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大嬸,穿著粗布衣衫,頭上別著荊釵,雖然沒有過多的矯飾,臉色也因為上了年紀而發黃,但整個人看起來也還算幹淨精神。

她身後房屋裏傳出的還是嬰兒的啼哭聲,一位著急地哄著嬰兒的老大娘,這家裏貌似沒有男人。

顧雲徊捋了把自己垂下的碎發,溫柔地衝著大嬸笑笑,顯得有些可憐,“大嬸,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了。我是最近進城來參加甫山夜祭的人,傍晚想出來散步,結果不小心都迷路了,現在天也黑了餓的要命,您能給我點飯吃嗎?我會付錢給你的。”

她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就直接遞給大嬸,一副就是行走江湖不久,不懂險惡的嬌貴千金的模樣。

那嬸子見她身上的衣裙打扮不凡,不論是姣好的相貌和清靈的氣質,還是略顯嬌憨的舉動,怎麼看都是在家裏受盡寵愛的女兒家,心下也就軟了下來,熱情友好地拉著她進了屋。

進屋後跟坐在床上哄孩子的婆婆講了個大概,把被硬塞進手裏的銀錠交給婆婆後,便回廚房去做飯菜了。

顧雲徊慢慢地走過去,臉上掛著老人家最喜歡的那種甜笑,乖巧地跟喊著“奶奶”。那位老人看了也很喜歡,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讓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