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1 / 2)

荊州是位於南北交界的一座重要城池,向北幾座小城則接壤北邊此時正在發生戰役的北周和北魏,向南這邊就是江南水鄉的繁華地區,作為重要的戰略要地,被曆代的統治者所重視。

而因其地位的險要和不容出錯,能在這裏鎮守的自然也是有著一等一將帥之才、謀略兵法、乃至能收到聖上放心的國之棟梁,才能長久居兵於此。

而庾家,便是如此。自祖上在大晉初期展露頭腳,立下汗馬功勞後,就被封於此為一品撫遠大將軍,立府邸立家在這座城池。大晉將帥之才多年才出一二,其餘又有別的用處,挑來選去,唯一能有魄力能力為國門長守太平的也就隻有一個庾家。

庾家的地位,自也卓爾不同。而且,是區別是一般世家大族的另一種與眾不同。

家宅坐落在城西的一片土地上,宅邸外和外室都有穿著鎧甲兵戈的將士護衛安全,內宅則由自己家專門操練的府丁來守衛。

而且,自從幾年前庾瓔抓住出門的機會逃出荊州,前往建安城之後,守備就變得更為森嚴。這樣的鐵桶包圍,能讓庾瓔再次翻越並且大膽說出“我能自保,能更強”這種話,也讓顧雲徊更產生了幾分好奇。

庾瓔,是入局之鑰匙的話,這趟荊州之旅,是不要擦幹眼睛了。

入秋後的荊州,秋高氣爽,冷得比之京城更加快。兩側道路邊的芍藥,花枝窈窕動人,花瓣則早已在春夏之季,泛橙泛紅,就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點亮著昏暗時分的這條路。

路上的不少行人,換上了新的衣袍,小露著胳膊走在看起來平坦的道路上,連馬車裏的富貴之人,都避免打開車窗,讓一些不長眼的熱氣進入放著冰降溫的車廂內。

顧雲徊拈起一粒白暖玉打磨而成的棋子,緩緩地落在麵前用沉香木鍛造的棋盤上,一邊出神地想著。

“砰”地一聲脆響,棋子安然而落下,坐在對麵對弈的阿蘇想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喪氣地趴在麵前的桌幾上,無力地歎氣,“又輸了!”

“而且是在姑娘發呆的時候輸的,我也太沒用了吧。”

顧雲徊好笑,安慰著,“我比你年長好多,等你長大了,自然棋力也會穩步上升的。”

阿蘇悶悶地抬起頭,一字一句道,“姑娘,您還記得您的年歲嗎?”

顧雲徊一愣,她們倆的歲數差好像並不大。

旁邊看棋喝茶的青吾慢吞吞地道,“阿蘇今年十三歲,您今年剛滿十八,滿打滿算起來是五歲差,也沒有大太多啊。您怎麼每次一副年歲久、看盡滄桑的架勢啊。”

阿蘇在一旁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力地點頭。

“姑娘,你對著鏡子瞧瞧自己這張臉,如花似玉的年紀,跟傅公子也就算了,畢竟同為商人互相交易,可是為什麼連南隨公子都看不出來,他對您有意思,旁觀者都是一看俱明白。”

青吾又補充著說道。

“這事情容後再議,已經跟庾準和庾瓔聯係過了吧。”顧雲徊從桌下取出一張荊州城西的地圖,上麵標注的正是庾家老宅及其周邊的一幹環境。

阿蘇嘟了一下嘴巴,點點頭,“已經聯絡過了,我們大概是在午膳過後三盞茶後到達主門。到時候,我們假扮成庾準的友人上門拜訪,找機會跟庾瓔見麵。”

“庾準知道庾瓔前段時間來找過我們的事嗎?”顧雲徊問道。

“大概是知道的”,青吾回答,“我們和庾瓔的交集除了幾年前那次之外,在沒有其他,若我們與庾瓔再有交集,十有八九就會有人猜是這等緣故,而且十分合情合理。”

“那麼,兩位,問題來了”,顧雲徊微微勾起一個神秘的笑意,“那麼,他為何要放任我們這麼做呢?”

“一、他仍然不同意,隻是想誘導我們進入主宅,從而把我們一網打盡。二、他改變想法,想讓妹妹能夠離開荊州去其他以外的地方,所以願意幫我們牽針引線。三、他幫的不是他妹,而是他自己,他對我們有別的所求。”

“兩位,猜猜吧。”

她的聲音飄在耳畔,竟然有種不和諧的空靈感。

顧雲徊的馬車主宅門口而行的時候,路上繞過了好幾個側門口,都有重兵把守並且護衛著。

但是,其中一個門口處,卻看見有兩個穿著重甲的士兵架著一個看來衣料不錯,但卻被血浸著邊角,看起來有些皺和破爛的人。

莫不是府中子弟。不過隻是一陣風一樣,他們的馬車從側門掠過,就算是耳力過人的顧雲徊,也隻能聽到一句,“別再玷汙家門了,滾吧。”

庾準倒是很是準時,甚至很是守禮節。在他們的馬車將到之時,便已經看見他靜候在大門口,姿態儒雅恭敬,雖被人當作呆板迂腐,但仍讓人覺得此人溫文爾雅且很有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