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在嘛。”殷司的手按到了梅見的肩膀上,“要是拋了銅錢,真是阿霽比較倒黴,你可得回去跟孔姐姐說說好話,照顧照顧阿霽,畢竟隻她一個我又不在——”
“你他媽不能自己去麼!”梅見差點沒忍住掀了桌,“你自己過去照顧不行麼!你們兩個一點都不覺得這件事實際上有多扯犢子麼!”
“我們就是覺得這個事扯犢子,所以才覺得誰去都行啊。”千塵一臉理直氣壯,“你都說了扯犢子了——”
“我不是說結約儀式扯犢子!”梅見愣了一秒之後怒吼出聲,“我是說你們…你們這個做法太扯犢子了!”
“好了好了,別扯犢子了,快看,他要拋了!”千塵的眼睛還在殷司手上,自己的另外一隻手拉著梅見,“你可是見證者呢,我才不信我的運氣這麼差——”
一個銅錢被拋上了天,又被殷司扣在手心裏。
他慢慢打開了手掌,衝千塵笑了起來:“阿霽,是正麵,怎麼樣?還是乖乖去吧!”
“啊…不會吧,我也太倒黴了。”千塵一瞬間萎了下來,她忍不住捶胸頓足地衝梅見說道,“梅公子,你可得跟孔姐姐說好,一定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千萬千萬,別叫那個蟈蟈籠子把我給活劈了,我可就指著姐姐活命了——”
“你們——你們、”梅見位於空中的手指微微顫抖,臉上的表情接近絕望,“你們——”
“就這樣,梅公子,再會咯。”殷司輕笑著衝他搖搖手,“拜托了,過一會兒多照顧照顧阿霽哦。”
“你…你…”梅見站了起來,手指依舊停留在空中,隻是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一言難盡,“你他媽…”
隻是梅見的話還沒說完,殷司已經拉著千塵走了。
“喂,你們…”梅見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叫我…真跟我們姐姐這麼說?”
他歎了口氣,又坐下了。
“老板,你剩下的酒釀圓子,我包了。”
既然解決不了問題,不如化悲痛為食欲。
大快朵頤之時,梅見忍不住讚歎:“酒釀圓子,這真是我到元滄界發現的最好的東西了,什麼都比不上,真是的,怪人哪裏都有,人啊,是最善變,最難測的,哪裏比得上酒釀圓子啊!”
“公子,這麼點甜酒,你也能吃醉?”
“哈?什麼吃醉?”梅見很懵逼,“老伯,你是煮酒煮醉了吧?”
“什麼?老頭子怎麼會醉呢?”老伯放下手裏的活計,衝梅見笑起來,“公子,別跟老漢耍笑了,老頭子的頭發胡子都白咯,活了也就不到一百年。可公子你呢?你啊,或許已經活了成百上千年,在你麵前,我怎麼敢承一聲你一聲老伯呢?”
“啊…這個…”梅見撓撓腦袋,“好像也是啊。那…怎麼稱呼您?總不能…你叫我老伯?哈哈哈,算了算了,我們還是照舊吧。”
“老頭子突然想起一件事,特別想找人說。”
“你說唄,我聽著。”梅見一邊往嘴裏扒拉,一邊瞅著老頭子。
“以前啊,阿嗔小姐跟少盟主來吃過這裏的圓子,我爹啊,專門做了一塊牌匾,那時候覺得,這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可是,你們也不能世世代代都賣圓子嘛,你兒子不就比你進了好大一步?”
“嗨呀,您別插嘴啊,容我說下去呀!”
“好好好,你說,你說,我聽著。”
“那時候我還小,我是打下手的。不過呢,我們一家都覺得吧,阿嗔小姐跟我們少盟主就是一對兒了,越想就覺得越該是這樣。”
“其實不止你們一家,”梅見無奈地扁扁嘴,“一大波人都這麼想呢。”
“是啊,可不是嘛。可是呢,你也看見了,最後我們少盟主娶了葉家的小姐,阿嗔小姐身邊的那個公子,也不是我們少盟主——嗐,幸好我沒老糊塗,見了阿嗔小姐沒把少盟主也給抖摟出去…”
梅見心裏想,其實他心裏一清二楚,比誰都明白呢。
“我們呢,當然是希望阿嗔小姐跟我們少盟主在一塊兒啦,可是呢,現在看來她過得也不差。其實,也就是我們這些小民,隨口說說罷了。新鮮一陣也就過了。”
“也是,我還想,難為你記著她那麼久呢。”
“不過嘛,她身邊那個公子願意哄她開心,這就挺不錯的嘛。公子啊,你說得對,世事無常啊,不如我家這圓子,幾代單傳…”
梅見皺起了眉頭,一時之間,他竟然摸不清楚這番話的重點了。
“您別愣著,您吃啊…”
“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