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悅悅，”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過來坐：“你得知道，你和張延的情況不一樣。雖然初戀很難忘，但畢竟你比別人晚到了一步，堅持下去，隻是徒增傷害。這種愛，叫做錯愛，放棄，是最明智的選擇。而我們，我未娶，你未嫁，對的時間，對的人，所以能得到大家的祝福。你是聰明人，既然那個六年的堅持本來就是一個錯，何必內疚呢？你是我太太，把自己說得那麼不堪，我很介意的。”
“至於我，”陳浩接著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在很多年以前，的確給過一個女孩子承諾，隻有一個。不過幸好，那不是她最需要的，不然，你就找不到這麼適合你的老公了。”他笑笑，把韓悅洗臉時用的發帶從她頭上輕輕摘下：“悅悅，你說愛會變，我不反駁，因為沒用，用說的你不信。所以，隻能讓你看事實。你呢，既然已經看破了所有變數，就不如踏實接受我的愛。日後怎樣，我會證明給你看。”
出自他的口，卻仿佛發自她肺腑，他明了她的全部心意和顧慮。怔怔地看了陳浩那張頗為嚴肅的臉好久，韓悅‘嗤’地笑了，轉過身順著腳榻爬到床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你說的哦，我記性很好的。對了，誰告訴你張延是我的初戀？太小看我了！”
“啊？那小子不是？還有誰？快招。是幼兒園站隊時同一排的小男生？還是高中幫你講數學題的大男孩？”陳浩撲過去搔她癢，直到她笑得不行蜷著身體求饒。
“好了，好了，我說，”韓悅使了好大力氣才坐起來，伸手去理亂掉的頭發，手腕上一條水晶手鏈把她因為笑鬧微微泛紅的小臉襯托得格外嫵媚。眼珠咕嚕一轉，她故意很生氣說道：“你好像很有經驗似的，是不是都這麼把妹？”
“好啊，還偷換概念，被我猜中了是吧？老實交代，現在還有聯係沒有？什麼時候同學聚會，我要一起去。”那些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的事不過是個美好的回憶，陳浩自然不放在心上，見她笑得開心，便故意逗她，引她忘了單位裏的不愉快。
“既然不肯辭職，就找個人來做事吧。”鬧夠了，兩個人關了燈並肩躺在床上聊天：“二選一，必答題。”
“嗯。”
“跟我要錢花吧！”
“給我點錢花。”韓悅勾起唇角，其實，他和她一樣沒有安全感。
“好。”
“什麼聲音？”
“老婆，我們好像沒吃晚飯。”
“是這樣啦，兒子不管多小都叫大兒子，姑娘不管多大都叫小姑娘，每個婆婆心裏都這麼想。”海平一家川味餐廳，吳曉風吸了口果汁，拍拍韓悅的手：“你就不能積極一點？如今生男生女還是有些辦法控製的。除非……”
“除非什麼？”把魚肉上的油在麵包片上瀝去，韓悅問道。
“除非你特別仇視有個兒子嘍！”吳曉風怕辣，隻吃菜心，並不動魚：“不然，與其想辦法怎麼說服婆婆，倒不如生個兒子出來堵住她的嘴。”
“那你現在懷的是男是女？”韓悅來了興趣。
“我是一定要女兒的。”
“那你婆婆？”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石繁更想今後有女婿提著200萬上門。其實婆婆的心意不重要，要看你老公真心想要個什麼，你不讓他如願，他會找別人生。”
“他敢。”雖然嘴上那麼說，心裏卻已經深信不疑。
“我知道你不信，不過，我勸你，這事別跟他較勁。我後天回去，明天你有空嗎，再陪陪我。”
“都放假了，幹嘛這麼急著回去？在娘家安胎不是挺好？”
“難得婆婆出去玩，我們得趁這個時間獨處下，再說女婿在嶽丈家也不一定方便。”
“你還一套一套的，去當專家做報告算了。”
“蒙你還成，別人就不靈了。對了，老大又吹了。”
“真的假的，為什麼啊？最近沒看到她上Q，我都不知道。”
“你也別指望我能從老大那裏問出什麼來？”
“你說，當初我們攪散她和杜……”韓悅問道，卻被吳曉風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是我們的錯，那男的擺明騙錢花，怎麼能托付終身？”
“可老大的心事隻同他說，她抱著他哭啊，你也看到了。或許她真喜歡他。”韓悅急切地說道，那件事讓她很內疚，她想聽到曉風堅定地反駁她，讓她相信當年她們沒錯。
“怎麼可能？他不過是個可以傾訴的陌生人，因為他不在我們的圈子，所以他無害，所以老大願意和他說話。可那不代表要搭上一輩子，就像人需要心理醫生，但不一定要嫁個醫生。”吳曉風歎了口氣：“若說她真的喜歡誰，你我還不知道嗎？”
“時間太久，我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個混蛋。”韓悅咬牙切齒：“多活躍可愛的一個人，竟然被他害得自閉。”
“所以我一見到好男人就想介紹給她，總有一天，要讓她能擺脫那個陰影。畢竟，他們是我撮合的。”吳曉風低下頭，把盤子裏的菜剝來剝去。
“也不是你的錯，你又不知道……”
“別隻吃涼拌菜，那能有什麼營養，多喝點牛尾湯。”陳浩有些後悔由著韓悅的性子來吃韓餐，吃來吃去，除了湯，好像沒什麼正經東西：“你這麼瘦，免疫力也差，都是挑嘴造成的。”
“多吃蔬菜，體環境才能呈堿性，才能生男孩啊。”韓悅頭也不抬，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說什麼？”陳浩有點驚喜，不敢相信這話出自韓悅。
“聽到了還問。”韓悅放下筷子。
“聽到是聽到了，可是你一直很排斥這件事啊？”
“曉風說，如果不給你生兒子，你會找別的女人去生。”嘟著嘴滿麵嗔色，話沒說完韓悅自己已經開始生氣。
陳浩倒是心情很好，笑道：“你在意啊？”
“廢話！”
站起身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扶著她的肩膀，陳浩字字清楚：“悅悅，你看著我，我不會，記住了嗎？”仿佛受到蠱惑一般，韓悅怔怔地點了點頭，隻聽他接著說道：“以前你很感冒這個話題，我們也沒好好談過，你可能誤會我了。其實隻要是我們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是我最珍貴的寶貝。不過，我奶奶和我媽都希望是男孩，所以我想，能討他們開心不是更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因為生了女兒在我媽那受一點委屈，我會保護好你。”
“官方答案！”好像有什麼東西觸到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良久，韓悅才緊攏眉頭歎息道。
“絕對是真心話！”
韓悅微微一笑：“你說，我就信。我會朝皆大歡喜的方向做準備，不過有了以後，不管是男是女，都必須要。你答應嗎？”
“那當然了，幹嘛不要？如果是兒子，沒話說嘍，我奶奶和我媽肯定高興，他們不鬧，就像你說的，皆大歡喜。如果是女兒，那這個女兒可就不得了了。”陳浩故意賣關子，引得韓悅緊張地問為什麼，才慢悠悠地說出答案：“你想，她得多優秀，才能衝破重重人為阻礙變成第一名？這個公主我肯定要好好寶貝，盡我所能給她最好。”
“歪理！”韓悅終於眉頭舒展，萬一是女兒，到底會怎樣，她不知道。此刻，她隻是想聽到些動聽的話罷了。
“哎，你這個閨蜜可有點過分，我說呢，你怎麼總對我沒信心？原來就是她在後麵開藥方！”
“她當然是站在我這邊設想。”
“那，我看她幫我解決了難題，這回我就領情，替我謝她。”伸手輕輕去捏韓悅的鼻子，陳浩笑著說道：“以後不許聽信謠言，胡思亂想。不過，你這種吃醋的勁頭倒是可以保持下去，很可愛！”
“誰吃醋啊？我才沒有，少臭美了。”
“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蹦上床，拉著陳浩胳膊，韓悅笑容滿麵。
陳浩揉揉她的頭，寵溺地說道：“小心跳不好磕著哪。說吧，什麼事？”
“多請三個人來你的生日會怎樣？”
她烏溜溜的眼睛閃爍著，一副激動神情，讓陳浩不禁故意逗她：“不好，那樣會增加你的工作量。”
“不會的，一共才8個人，小意思啦。好不好嘛？”
“讓我猜猜是誰。我們可愛的四姐吳曉風在海平娘家，石繁自然也跟了過來，肯定有他們兩個。你又怕他們落單，自然會找個熟人，大姐餘蘭蘭最近剛剛放暑假……”
陳浩還沒說完，韓悅便誇張地稱讚道：“哇，你真聰明！就是他們，不過有一點猜錯了，我是怕大姐落單才請的曉風一家。”
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陳浩說道：“我還納悶今晚的韓餐怎麼讓你跟打了雞血一樣，原來是要做紅娘給鬧的。”
“又給你猜對了。”韓悅嬌憨地笑著，直言不諱。
“你一直不肯啊，這次怎麼了？還一下子發出來這麼親密的朋友？”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看張銳倒也沒那麼討人厭。還有，你和小裴都是他這麼久的朋友，如果說人以群分，那他應該不是壞人；他長得不差，也受過很好的教育，家裏書香門第，條件很好；另外，就是老大這人有點特別，我們介紹過很多正常的都不成，說不定會和張銳一拍即合。”
“思路還算清楚！”陳浩笑著輕輕掐韓悅臉頰，惹得她左閃又躲：“不管怎樣，我得先替張銳謝謝你。”
“你現在越來越壞了，捏臉頰睡覺會流口水的，到時候把你衝走，找不回家別哭啊！”
“哪來的古怪說法，再說，把我衝走口水肯定不夠，尿床還差不多！”陳浩哈哈大笑，捧著她的小臉狠狠吻著。
“別鬧了，我還有話呢。”
“你說，我聽著。”陳浩忙著他的事含混答道。
“大姐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得告訴張銳，有感覺就好好相處，沒感覺不許耍老大。老大不同意，他就不許糾纏。是他囔囔著要找老婆我才肯介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