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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陳浩的語氣是寵溺的,卻不想觸動了韓悅的神經,她欠了欠身,掙紮著爬起來:“你是說像我這麼生活的人都可以去死了?不要活了是不是?”

“胡說什麼?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韓悅對死忙的不忌諱令陳浩不悅,語氣也不知不覺嚴厲起來。

這種語氣當然不適宜熄火,韓悅果然炸了,她臉紅紅的,揮著手,激動地叫著:“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就是這樣,飲食不健康、生活不規律,還喜歡喝酒,怎麼了?跟你有關係嗎?我拉著你的腿求你跟我在一起了?”說著她搖搖晃晃地下了床,似乎在找什麼。

“你找什麼?”怕她摔倒,陳浩忙地去扶。

“我的包呢?我要回家。”她想甩開他的手,無奈身子軟綿綿的,總是使不上力。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你喜歡怎樣都行,乖了,上床去,很晚了,你醉成這樣要去哪?”陳浩抱著左扭右扭想掙脫他的韓悅安撫道。

“我沒喝醉,你少來這一套,什麼乖不乖的,以為我是小孩子?其實你才是幼稚得可笑,精神年齡低到不能再低的家夥!最討厭人老一些就自以為是,憑什麼所有事情就是你認為的那樣?憑什麼?”此時的韓悅借著酒勁專橫而苛刻,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字字狠毒。

因為激動,她不能控製地發抖,臉色也漸漸變白,下意識揉著胸口,扭動著身子試圖甩開陳浩。

“哪不舒服,你深呼吸試試?”發覺到她的狀況不對,陳浩有些緊張。他不太敢碰她了,那樣會造成她更大幅度的動作,他知道得讓她平靜下來。

“我要鬆手了,你站好別亂動,會受傷的。”

“我……”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韓悅也意識到身體不對勁了,陳浩一放手,她就越過他跑進浴室,跪在馬桶旁‘哇’地一聲吐了。

陳浩緊隨而至,他蹲在一邊幫她握起下垂的頭發,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還說自己不是孩子,隻有孩子才會一生氣就又哭又吐。”

他幫她接水漱口,替她擦幹眼淚,輕柔地哄著:“悅悅,我隻是心疼你,又覺得內疚。你說得一點不錯,是我太幼稚,如果我沒那麼遲鈍,早一點領悟到你的心思,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悠閑地放著產假,享受天倫之樂。”他扶她回房,抓著她的肩膀,凝望著她的眼,臉和她的鼻尖近在咫尺。

這是他第一次沒再強調那是場誤會,韓悅看著陳浩在心裏想到。

他發現她安靜了,這給了他勇氣說下去:“我一直以為你年紀小,還不成熟,卻沒想到自己並不如你。你開始承擔起婚姻的責任時,我還在無端揣測你是不是會出軌。我錯了,我會改,給我個機會改正好嗎?”

“為什麼不能相信我?”半晌,韓悅才幽幽說道。她願意問,代表她的心已泛起漣漪,仿佛池塘春草,經陽光一照,就有了融融暖意。

“我不能理解。你的外貌、學識、家庭……我想不通是什麼讓你有那樣的不自信。如果不是因為不自信,那是我嗎?因為我的舉止真的不夠檢點?”她說道。

“不是,當然不是。”陳浩握著韓悅的手在唇邊親吻。

“那根源到底在哪?”

“這……”陳浩猶豫了。

“不說就算了。”

不能再錯過這次機會,陳浩隻好急急地說道:“是於露。”

見韓悅麵色一沉,他慌忙解釋:“你聽我說完。於露對我,的確是不同的,可這不同也隻是因為她是我的第一個……嗯……”

“你的第一次?”見他如此,她便明白了。

“是。”陳浩略顯尷尬:“也是第一個女朋友。那時我以為就是她了,我們會按部就班地畢業、結婚、生子,走完一輩子。可是半個月後,她就因為一次重要的論文成績和她爸爸的同事……”

陳浩說不下去了,韓悅卻憶起蜜月時他說過的話,這一生,他給過兩個女人承諾,第一次許諾時,並未被珍惜。原來那個女子就是於露。她的不珍惜,給這個驕傲的男人造成影響,真真是致命的。

女人對自己的第一次念念不忘,可男人不同,他們恨不得撞了頭抹去那段記憶才好。想到這,韓悅的目光柔和了,眸子如罩了紗朦朧綽約。

她拉下枕頭側身躺下:“結果你被甩了,就認為女人都是這樣的。以後的女朋友呢,也像防賊一樣防著她們紅杏出牆?不覺得這樣不公平?”

“你和她們不一樣。那之後的女人,她們也不需要承諾,隻要有錢,其它都不重要。”從未談起這些,是怕本就敏感的韓悅徒增煩惱。可他卻忘了,若不相知,便生間隙,那又怎能相守?

“可你不一樣。悅悅,在你見到我第一麵時,我已經對你愛慕了六年。大哥一次雲南之行,陷進去的是三個人。”

“大哥,你,還有一個是?”韓悅看向陳浩,語氣中難掩驚訝:“不會是……”

“沒錯,是張銳。張銳的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至少不比你早。”

“然後呢?”

“沒人再提起,都藏在心底,就像一個美夢,覺得不可能實現。直到相親時遇見你,我就告訴自己這是上天的恩賜,不管多不可能,決不能放開。有時候連我都不敢相信竟然娶了你,看著你就覺得滿足,甚至懷疑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陳浩的話令韓悅一震,這是她從不知道的情感,她從沒想過他的愛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愛,隻知道被他愛著,從未探尋。

“就因為這樣,我太希望這婚姻完美、持久、安全,你激活了我身上一切能嗅到危險的細胞。隻記得我愛了你六年,你卻愛了別人六年,太在意我的付出,忽視了你的。忘了你曾一遍遍說你是愛我的,就像鬼迷了心竅,幹出那麼多荒唐的事!悅悅,我知道我錯得離譜,一度連我自己也接受不了我竟是那個傷你最深的人。我見過一次張延,他對你的了解讓我嫉妒,也讓我突然領悟到,我愛你,卻從沒懂過你。悅悅,我想試一試,你願意幫我嗎?如果我做得不夠好,猜不到你的心思時,你就告訴我,明明白白地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