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溫夢很想看陳齊的熱鬧，但現在讓陸征童知道這一點對她和穀雨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
反而會加重她的危險。
她本身在陸征童眼裏就是用來威脅陳齊的人質。
這麼講起來，對陳齊來說最壞的情況，莫過於自己先前說：“他們也不得已處理了一個對許淒涼很重要的人”被陸征童發現是謊言。
這麼一來陸征童殺溫夢就是一命抵一命，借口就比現在更加站得住腳了。
所以，即使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溫夢也得想辦法至少能將這件事瞞下來，至少不能讓陸征童聯想到前不久和許淒涼有關的那件事上。
“你們認識嗎？”陸征童敲了敲手上的本子，讓溫夢看。
“認識，”溫夢看了眼穀雨說道：“這個人以前在我管轄的地方偷過東西。”
她鄙夷的目光惹來陸征童一聲輕笑。
陸征童在本子上繼續寫道：又是在你管轄過的地方偷東西，那她是不是也和陳齊一樣，在你們局裏當過差啊？
這句話純屬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溫夢還以為他知道了什麼，差點就給了過大的反應。
好在她先側頭先看了眼陸征童的表情，見他好像確實是在開玩笑，就打哈哈將這件事帶過去了。
於是在溫夢的描述中，這人就成了一個“經常光顧局子周圍很多商鋪的慣犯，被店老板扭送到局裏來問話也是常有的事情。
陸征童點點頭，顯然是信了。
這主要歸功於穀雨的外形看起來確實是忍饑挨餓的一副倒黴樣，更加確信這人以前就是在警局邊上小偷小摸的那種人。
地上的穀雨自然心領神會，知道自己應該順著溫夢的話說。
這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她先前在十部眾中最為多疑的老三手底下做事這麼久，都沒有讓老三起殺心。
如今騙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然而這個孩子可不一般，他欣賞完穀雨完全符合溫夢敘述的表演之後，提著穀雨腳上那十多斤沉的鐵鏈子，將之前就寫好的一句話亮給穀雨看。
“你為什麼要來殺我？”
穀雨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了他的意圖，吞了吞口水，裝著不願說的樣子偏過頭。
果然，下一秒就被陸征童摁在了地上，用房間裏的雜物抽了個滿身紅。
她十分熟練地卡在自己還能說話，但看起來已經遍體鱗傷的時候回答道：“你害了方玲語，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說得很平靜，陸征童聽得也很平靜。
甚至還牽起嘴角笑了一下，接著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伸到了穀雨眼前：我害的人多了去了，你說的那個人，我已經不記得是誰了。
果然，如他所願，穀雨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掙紮著想要和他拚命。
但陸征童帶著溫夢已經離去了，還重重帶上了房門。
溫夢沉默地跟在陸征童身後，她看見陸征童身上血跡斑斑，但走路依舊是抬頭挺胸的，仿佛任何一條生命的逝去在他眼裏都不足為奇。
這人的嗓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好，溫夢心想。
光是看著他的背影，她都感覺這人有無數句話要說，但隻能暫時壓在心底，整個人輕浮的氣質都被壓下來了不少。
當然現在這樣也不錯，甚至比之前稍微好對付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