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跟她現在毀容且殘廢了的關聯也不是很大,那時候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種屈辱感是性別問題造成的。
她甚至覺得就算是熟悉的護士來也一樣。
但今天溫夢硬著頭皮來幫她的時候,她想這其中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隨後在浴池裏第一次有了自己原來還活著的感覺。
兩個人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坦誠相見以後,方玲語對溫夢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她看見溫夢熟練地幫她套上換洗衣服,說起了輕鬆一點的話題:“你為什麼這麼熟練?是家裏也有人生病過嗎?”
“不是的,”溫夢解釋道:“你會覺得我很熟練,可能是因為我從前經常給我的娃娃玩這種換裝的小遊戲吧?”
“那個我倒是很擅長。”
在聊天中,兩個人順著話題聊起了彼此的家庭情況,發現兩個人竟然在初中的某一個學期,竟然做過隔壁鄰居。
雖然那時候過得都是相比較起來十分平凡的普通人生活,但方玲語的父親本身就是軍人,他也希望自己的後代能是個兒子。
於是方玲語降生以後他就跟方玲語的母親提了離婚,後來母親才嫁給了現在的父親。
“我那時候是想要當女兵的,我想去見識一下我父親是個什麼職位的軍人,家裏是多好的血緣必須要讓男人傳承下去,”方玲語這些話的時候十分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於是我比任何人都努力地訓練,出任務,想要拿到更高的軍銜,至少要比那個老頭高。”
“等有一天我終於能接觸到他那一輩退役的老兵時,卻從他朋友哪裏知道了一件事。”
“說是他跟我媽離婚以前,原來被指派了一個秘密任務,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回不來了,就狠心跟我媽提了離婚。”
“那時候他以為我媽生我時間還早,原定說辭是自己有了別的女人,想要跟我媽離婚。”
“最後發現我正好生了下來,他就借題發揮說不想要女兒,隻能生女兒的女人是沒用的女人,借此跟我媽離婚了。”
“你說我應該如何看待他好呢?”方玲語用那張恐怖的臉對上溫夢的眼神道:“我當時知道這些事的時候他已經悄無聲息地死了十多年了。”
“我後來退役以後,就去了警察學校,沒有繼續留在軍營。”
“說到底那裏也不過就是我用來跟他較勁的地方。”
“人都死了那麼久了,我還有什麼好較近的。”
她無所謂地說著,指揮溫夢給她剝了個香蕉吃。
接下來的話便輪到溫夢說了。
溫夢的前半段和她幾乎一模一樣,但說道邢軼的時候,方玲語的臉色也是一變。
這也正常,渡鴉響當當的人物渡鴉老三。
方玲語就比林海晚了半年入職,按理說她也是知道一點的。
但聽說邢軼是溫夢的父親之後臉上的驚訝還是遮掩不住。
“你說那個老三是你的親生父親?”方玲語驚呼一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死了以後把自己的軍牌交給陳齊了,”溫夢說道:“陳齊把那塊名牌給我的時候,我一摸他的生日和名字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為什麼?如果是同名同姓同年的另一個人呢?”方玲語說道。
溫夢一愣,想起喬楚浩和林海說起過的要順著方玲語的話說,於是咽下了反駁的話,順著方玲語的話說道:“你說得對,也許是我搞錯了。”
“但我也沒有將那個軍牌帶回去給我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