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師，”溫夢的語氣沒什麼起伏，隻是發自內心地在臨走前奉勸了她一句：“您多保重。”
“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下定論，但是傅琳晴幾乎已經將過去欺負她的人的人生毀得七七八八了。”
“您最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謝謝你了，溫警官，”蔣老師臉上驚恐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後苦笑著說道：“但我畢竟是她的老師，我也跟她深入地交流過。”
“她是一個好孩子，她不會怪我的。”
溫夢冷眼看著麵前的女人事到如今了還在安慰自己，心裏不禁也多了幾分唏噓。
隻希望她真的能沒事吧。
傅琳晴的複仇怒火也隻是自己的一個假設，畢竟哪裏來得這麼巧的事，死掉的那幾個社會名流裏十個裏有一半以上是曾經欺負過她的同學的父母。
而根據林海之前的調查顯示，他們學校還有個校霸在傅琳晴高二的時候出車禍死了。
肇事人是金祺銳。
當時看到那條線索的時候，溫夢的腦海裏對傅琳晴隻有一個評價，那就是“這個女人搞不好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在她做這些事的動機上，溫夢和林海沒能達成共識。
林海認為傅琳晴並不是想要複仇，她隻是單純想要將自己的過去從這個世界上抹去，於是每次都是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造成不幸，然後自己全身而退。
這其中並沒有對某個人有明確的懲罰過程，因此他推測傅琳晴要的不過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一具屍體，一個被埋葬的過去。
但是溫夢還是認為她這是在複仇。
蔣老師現在家庭和睦，但她必須要日夜誦經才能正常入睡正常生活。
溫夢覺得，傅琳晴之所以放棄向這位袖手旁觀的老師報仇，是因為她認為這位老師現在受到了日夜折磨，這已經足夠了。
又或者是同為平層，知道彼此生活的不容易，所以在長大以後選擇了原諒。
從蔣老師家出來後，溫夢去到了傅琳晴的高中。
她的高中老師姓劉，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男人。頭頂隻有幾根頭發虛掩著地中海，佩戴的眼鏡腿快要鑲嵌進太陽穴。
“女警官？”他將眼鏡往下壓了壓，有些小瞧溫夢的意思，單隻抬了抬下巴對溫夢說道：“自己找地方坐吧。”
他好像是高二年級的年級組長，擁有一個稍微寬敞一些的私人辦公室。
溫夢坐在他辦公室裏的皮質沙發上，望著一邊閱卷一邊應付她來訪的劉老師道：“您還記的您的學生傅琳晴嗎？”
“她大概在半年前的時候就忽然沒怎麼來上學了……”
“嘖，”劉老師放下筆，轉身看向溫夢道：“之前不是有警官來問過了嗎？”
“你們內部都不互通有無的？”
“別在這巴巴地重複你們領導的廢話了。”
“好，那我換個問題，”溫夢耐著性子將趙曉的名字提了出來。
跟上一個老師完全相反的態度，劉老師輕蔑地一撇嘴道：“他啊，一開始家裏條件還可以的時候，很喜歡到處交朋友，男的女的來者不拒，在學生和老師中人氣都挺高的。”
“就是後來聽說他們家近期沒落了之後，那些人都離他而去了，以前拿他當個寶的老師也不再提他了。”
“畢竟誰會特意去記一個讀了兩年書，家裏就突然連學費都交不上了的學生的家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