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恰似春夢了無痕(1 / 2)

次日清晨的時候,彤梓青頂著一頭炸窩的卷毛醒來,渾渾噩噩滿腦子還都是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

他隱約記得夢裏唐致遠溫熱的唇瓣在自己嘴上蹭來蹭去的。可誰知自己正滿心歡喜等著動作升級到需要打碼的程度,對方就要再次棄他而去。彤梓青頓時急眼了,一股無名火兒從腳底板兒竄到了天靈蓋兒。他惡向膽邊生,一下子就伸手摟住了這人的脖子,穩狠準地竊取了對方的舌頭。

唇齒交纏的滋味逼真的讓人心驚,彤梓青的魂魄一下子就去了離恨天外,四百四十種病,唯相思病最苦。

幸虧夢裏的人沒有再猶豫不決,當即便反客為主,一時間倆人恣情無限,朱色不勝唇。

彤梓青看了眼表,趕緊阻止了自己對這場春夢的回顧。

昨天到最後又喝多了,俞寒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但餐桌已經收拾好了,碗筷也已經洗幹淨放在了瀝水籃裏。蠟燭不知道是不是燒了一夜,現在隻剩下了個空蕩蕩的玻璃杯。香檳瓶子連同垃圾都不見了,想必是俞寒離開時帶了下去。

彤梓青心想,以後一定得修身養性,要不真成渣男了。

接下來的日子波瀾不驚,彤梓青先是瞎編了一番告訴唐致遠自己已經和混血富二代男友正式分手,隨後便把每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都巨細靡遺地跟人家彙報。不管是看見了青天上飛著的一隻風箏,還是胡同兒裏臥著的一隻橘貓,都會拍下來發過去。而唐致遠那廂回複的速度簡直看不出來有時差,害得彤梓青後來都不敢隨便再給他發信息了。

白雲不知何處去,蒼狗依舊笑春風。時光似乎被倆人拿刀逼著,踉踉蹌蹌地退回到了那些裹著蜜糖般的好日子裏。這讓彤梓青的心髒跟手機保持同頻,隨時隨地熱得發燙。

確認了對方周六晚上飛回來後,童子雞,不,彤梓青想到春夢說話兒的功夫兒就要成真,簡直美得走路帶風,上班帶勁。

-明天早上九點我接你去陳漫心的公司。

周四的時候彤梓青接到俞寒發來的信息。

-有著裝要求嗎?

-正裝就行。

對於陳漫心這事兒的進展,彤梓青上次分手晚餐的時候他就跟俞寒打聽過周五是看哪門子戲,可這位爺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一絲風聲都不肯透露。害得他仗著是在自己家裏,就想灌人家酒誘人吐出些實話來,結果卻是彤梓青功德圓滿地喝倒了自己。這種丟人的事兒,不提也罷。

周四一早,他收到俞寒的消息就跑著下了樓。

外麵的天空岑寂晴朗,落葉一地輝煌。站在車邊的俞寒著一身淺灰色的西服正抱肩仰目,看著結隊南飛的鳥兒從頭頂掠過。與平時那個總是成竹在胸的人比起來,此刻的他在秋日暖陽的包裹下莫名有了種蕭瑟柔軟的氣質,簡直讓彤梓青不敢認。

“哥,你今天好帥啊!”彤梓青跑到俞寒麵前,“這西服穿你身上就跟長在你身上似的。”

“工作服罷了,有些場合免不了要穿,再說,你不也挺帥的?”俞寒替他開門,“就是領帶打得有點歪。”

“這還是我現上轎現紮的耳朵眼兒呢,”彤梓青也不藏著掖著,“我自己覺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俞寒坐在駕駛位,示意彤梓青把臉靠近了,他邊解開對方瀝青色暗紋領帶邊解釋道,“平結比較適合窄領襯衫,我給你打個半溫莎結吧。”

“你看著來,打好我就不拆了,以後直接套上就能用。”彤梓青為自己的智商沾沾自喜。

整理完領帶,俞寒遞給他一杯熱乎乎的咖啡,便開車往東駛去。

“現在能告訴我了吧,”彤梓青小口呷著拿鐵上的新鮮奶油,問道:“陳漫心怎麼樣了?”

“他被開了。”俞寒答道。

“啊!?”太妃榛果糖粒兒瞬間鑽到了彤梓青氣管兒裏,害得他一陣狂咳,“不……不是,怎麼就被開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周一下午馮大業跟他談的,當天就跟HR簽了辭退協議書。”

彤梓青氣得瞬間漲紅了臉,“憑什麼啊!?就因為女裝?私人時間穿什麼關別人什麼事?”

“話是這麼說,可架不住所謂正常人那浩瀚的目光無處不在,總望往人家私人生活裏窺視啊。看也就看了,看完還要吐口吐沫罵上幾句才能消氣兒。”

彤梓青追問,“那咱們是替陳漫心拔份去?你早說啊,穿什麼正裝,動起手兒來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