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餘溫沒興趣看他深情的表演,再次重複說道:“把她放開。”
尉遲騫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開口。
看著他手指上的繃帶,他低下了從沒低過的頭顱。
“之前是我不對,傷了你,要多少賠償,我都可以給,隻求你把我的妻子還給我。”
隻是簽了離婚協議,他還沒去正式辦離婚手續,蘇彌還是他的妻子這一生都會是……
孟餘溫不為所動,接著說出了讓尉遲騫更加崩潰的話。
“我會遵照她的遺願,將屍體捐獻給醫學院做研究。”
“你敢!”
他更緊的摟住蘇彌,抱著她跌跌撞撞朝門口走去。
阿彌,你怎麼可以這麼對自己?
對不起,我不懷疑這是你會做的事,但我無法任由你被人解剖。
你這個遺願,我真的做不到。
尉遲騫這麼想著,想要帶著蘇彌離開。
忽的,他感覺後頸一痛,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朝地上栽倒。
就在要壓到蘇彌的瞬間,他轉了個身,自己摔在下麵。
就算她已經沒了知覺,他也舍不得她的身體損失一絲一毫。
尉遲騫這一昏迷,醒來已經是一天後。、
當然不是孟餘溫打的,更多是有他自己不願醒來麵對的緣故。
再度醒來,尉遲騫已經躺在尉遲家祖宅。
老爺子還在醫院,雖然沒什麼大礙,但身體垮了很多,醫生為了保險起見,要他住院幾天再觀察觀察。
尉遲騫這一覺睡得很沉,像是沉到了無邊的黑暗深淵,不見天日。
猛地驚醒,他第一句話就是:“少夫人呢?”
管家有些懵,哪位少夫人?
“少爺,您說的是哪位?”
“什麼哪位?尉遲家就一個少夫人!”
“哦哦,我們趕去茳城療養院的時候,就看到您,少夫人不知道在哪啊,大約是在太平間吧?”
尉遲騫心痛如絞,拚命揮開蘇彌的屍身被解剖的畫麵,吼道:“沒用的東西!怎麼能把少夫人留在那裏?快備車去接回來!”
他並非封建古板講究死要全屍的人,遺體捐贈也沒什麼不得了的,可他就是受不住蘇彌的遺體被糟蹋!
“被糟蹋?”孟餘溫聞言,在手機那頭嗤道:“尉遲先生,你在她生前已經夠糟蹋她了,又何必在乎死後的屍體?你覺得她會有感覺嗎?”
尉遲騫趕去茳城療養院撲了個空,在孟餘溫工作的醫院也找不到人,隻能打電話。
聽到他帶刺的話語,尉遲騫的眼眸閉了閉,極力抑製自己的顫抖。
孟餘溫所有的指責,他都無話可說,無可辯駁。
“你是醫生見多了這種事,但我身為家屬無法接受……孟醫生,把蘇彌的屍體還給我!”
“火化或者埋在地底腐爛,難道還比不上給醫學做貢獻?”
“蘇彌已經夠可憐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冷血?!”
一想到她的身體泡在福爾.馬林裏,不知道多少人圍觀、解剖,尉遲騫就要崩潰。
“冷血?真可笑,到底是誰冷血?”孟餘溫簡直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既然你執意要回去,好,那我就給你。”
尉遲騫如釋重負,剛說了個“謝”字,電話就被掛斷。
然而,孟餘溫帶來的,是個精致的瓷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