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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旅遊的旺季了,買票的人排成了長龍,陽光燦爛,天空中沒有一絲流雲,瓦藍瓦藍的,朝你壓下來。豐子言感覺有點熱,再摸一摸豆豆的後腦脖,汗津津的,唐鳴示意她們到陰涼的地方等待,他去排隊。沿街有許多旅遊商品店,豆豆鑽進去就不想出來,她們一家一家看,那些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十分精致,卻沒什麼用處,豆豆摸摸這兒又摸摸那個,什麼都想買下來。豐子言對女兒一向嚴格,不是必需品通常不為她花錢。豆豆的嘴撅起來了,一臉的懊喪,豐子言看著又好氣又好笑,拖著她往外走,然而豆豆在一堆琉璃掛件邊停下來,怎麼也挪不動腳了,她撒嬌喊:“媽媽,我隻想要一串,就這一串金黃色的。”對著陽光一照,的確精美剔透,豐子言堅持不同意,實際上她的心已經軟了,她隻是擔心會驕縱了女兒。正僵持不下時,唐鳴買票回來了,他二話沒說買下兩根掛件,一隻黃一隻藍。豐子言嗔怪他,這樣會寵壞了孩子。唐鳴嘿嘿地笑,一點也不惱她的指責,女兒撲過去吊住他的胳膊大笑:“還是爸爸好!”豐子言望著這一對快樂的父女,抿嘴一笑,搖了搖頭。

走上長城的台階,唐鳴把豆豆推到豐子言跟前:“你書看的多,給豆豆當導遊吧。”

豐子言跟女兒解說:“長城最早是春秋戰國時開始修築的,經曆了許多朝代的修建,才成了萬裏長城。”

豆豆說:“書上隻說秦始皇修了長城啊。”

“秦始皇修長城動用了許多人力物力,也修得特別長。”

“媽媽,你給我說說孟薑女哭長城的故事。”

豐子言推:“還是讓爸爸講吧。”

唐鳴橫了她一眼,笑:“教授不要吊人的味口嘛。”他把她的坤包接過來,又拿過去女兒脫掉的毛衣,肩上背著,腰上係著,手裏拎著水與點心,一付挑夫的模樣。

豐子言隻好想了想,用淺顯的語言,娓娓道來:“從前呀,有一個孟家莊,孟家莊裏住著一個孟老漢,孟老漢喜歡在院子裏種瓜種豆,這一年他種了一棵葫蘆,葫蘆長啊長啊,藤子爬到隔壁的院子裏,隔壁住著誰呢?住著姓薑的人家,與孟家關係特別好,後來葫蘆成熟了,掰開一看,裏麵蹦出一個女娃娃。”

豐子言停下來,親了女兒一下:“跟豆豆一樣漂亮。”豆豆咯咯地笑,唐鳴遞上一瓶礦泉水,豐子言喝了一口水,繼續她的故事:“孟家薑家都喜歡女娃娃,共同撫養她,並給她取名叫孟薑女。孟薑女長大後,聰明美麗,周圍人家都想娶她為妻,但是她沒有看中他們。有一天,她正在後花園玩耍,碰見了躲避抓壯丁的範喜良。”

豆豆問:“什麼叫抓壯丁?”

“抓壯丁嘛,”豐子言耐心地說:“那時候秦始皇修長城,命令天下的老百姓一家三個兒子就要抽一個兒子去修長城,老百姓不願去,官府就抓人。”

豆豆“喔”了一聲,催她快講。豐子言拾級而上,有點兒喘氣,她好久沒有鍛煉了:“範喜良知書達理,一表人才,孟薑女喜歡他,就與他結為夫妻。結婚沒兩天,有人告發了範喜良,他還是被抓去修長城了。到了冬天,大雪紛飛,孟薑女擔心丈夫沒有棉衣穿,會凍壞的,於是她每天熬夜親手為他縫製棉衣。她一個人走啊走,走了萬裏路,才來到了長城,她的腳都磨爛了。打聽來打聽去,終於問到了範喜良的消息,原來他已經死了,是修長城累死的,屍體就被埋在長城城牆裏,找不到了。那孟薑女十分傷心,她放聲大哭,哭得感天動地,哭了七天七夜後,長城嘩啦一聲倒塌了。”

豆豆聽入了神,問:“那後來孟薑女呢?”

“她投海自盡了。”

“這哪有海呀?”

唐鳴插嘴說:“傳說是在山海關那兒,山海關就在渤海灣,有大海。”

豐子言轉移了話題:“你看長城的城牆是沿著山脊築成的,這樣又高大又省料,咱們古時候人可聰明了。”

迎麵過來幾個外國人,偏黑的皮膚,裝束奇異,頭上是七彩布帽、紗巾,腰間束著五色彩繪圖案的寬帶,有點像土耳其女人。豆豆躍躍欲試,想與她們照相。豐子言微笑著鼓勵女兒勇敢地上前去,用英語跟她們交流,她附在女兒的耳邊,教她說了一遍,然後一推豆豆。女兒漲紅了臉,先是低聲說,土耳其女人沒聽清,友好地俯下身子,挑起修長的眉。女兒大了點聲,這次她們聽清了,連忙OK,OK,選取了一個角度,擺開POSE。豆豆站在她們中間,作了個勝利的手勢,興奮得霞光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