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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3月22日晴

今天,子言又給我介紹對象,她約我到咖啡廳,一本正經地勸導我要早一點結婚成家,不能漂下去了,並說我的爸爸很著急。我心裏冷笑,我爸關心我?他是想早點把我嫁出去,才好安心過他的小日子,他們一家三口親親熱熱,唯獨我是多餘的。

再過幾天是清明了,去墳場看媽媽反倒是我的節日,因為隻有這一天爸才是我一個人的,他會耐心地陪同我一天,在媽媽的墳前說說話。不過,漸漸的,爸好像呆的時間短了,他有時候說他兒子生病,有時候說家裏的活沒幹完,得盡快回家。我清楚得很,媽媽死了二十多年了,他早淡忘了當初的恩愛,他的心早被另一個人占有了。婚姻有意思嗎?我表示懷疑。子言是我的好妹妹,善良得有點傻,她搞行政,真讓人擔憂。跟唐鳴結婚後,成了唐家保姆,生了女兒,公婆連做月子也不管她,我看她傷心,幫了她大半個月。這樣的婚姻也沒啥意思。

子言問我是不是忘不掉衛南,我否認了。事實上我還是忘不掉他,相親時,自覺不自覺的,會暗暗拿他比較,一比較那些人就黯然失色,我還能有什麼感覺呢?其實我需要的不是婚姻而是感情,我需要愛,很多很多的愛。我從小缺乏愛,媽媽的愛,爸爸的愛,所以我渴望有愛。當年Vogue雜誌采訪奧黛麗赫本,她就說過,“是什麼使得兩個人快樂?就像指紋一樣,每個人對快樂的理解都不一樣。對我而言,我需要很多的愛,愛與被愛,真正的愛。”

2000年4月10日

連綿的陰雨天,把人的心情下得十分黯淡。我跟舍友又吵了一架,學校單身宿舍隻有幾間,我們這一間還是騰挪了倉庫才擠出來的,玲是太不懂得自律的女人,有時候簡直是不知羞恥。宿舍原本就像鴿子籠一樣,隻容兩個人轉身。她談了個男朋友,天天晚上賴在我們宿舍不走,兩人粘粘呼呼還不懂得避人,經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我特意在屋子中間拉了一道布簾子,眼不見為淨,可是他們太不自覺,總是傳來一些不雅的聲音,我隻好躲出去,但是冬天與下雨天就痛苦了,無處容身。今天,他們又在一起了,她放開嗓子叫,跟貓叫春一樣,真是個不要臉的婊子!我實在忍不住,摔了一隻茶杯。男人很快走了,她就跟我大吵一通,我真是恨,恨自己無能,呆在這個窮鄉僻壤裏遭罪。我要走,一定得走,離開,離開!

後麵的日記全是對學校的詛咒,對室友的痛恨,或者秋思或者幽怨,沒有多少新內容,豐子言翻了翻,直接跳到第二年去了。

2001年5月10日

縣裏也召開團代會,對優秀團組織工作者進行表彰,會議隆重而熱烈。我身披綬帶排隊上台領獎,剛好我就是從秦書記手裏接過獎狀,我向他微笑,以為他會記起我,沒想到他隻是茫然地望了我一眼,笑著說:“祝賀你,哪個單位的?”我簡直太沮喪了,一直以來凡是見過我的人都會深深地記住我,通常隻有我會忘記別人,而不會被別人忘記。上個星期我在省團代會上跟他一起吃過飯,通過電話,沒想到這麼快,他就忘記我了,我很有挫敗感。

晚上吃飯時,我被安排在主桌,與秦書記坐對麵。我一向不服輸的,縣委辦田主任也在慫恿我喝酒,我端了一滿杯徑直走到秦書記的麵前,田主任殷勤地介紹我,秦書記連連點頭。我說書記您是貴人多忘事,我們在一起吃過飯的,這樣,我一口幹掉,加深領導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