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6
接下來，便是精彩絕倫的萊州保衛戰了。
這本書真實記載了萊州保衛戰萊州知府朱萬年很會做事，他搶在孔有德大軍到來之前，儲存了一大批的糧食。
孫元化、餘大成兩人倒下後，崇禎調整了山東的人事布局。急令徐從治為山東巡撫，謝璉為登萊巡撫，調通州總兵楊禦蕃加強萊州的軍事。加上已經在萊州城搶修工事的知府朱萬年。這是一個四位一體的萊州防禦戰指揮係統。
崇禎此番軍事布局有一個閃光的亮點，便是把六十一歲的老將徐從治推上了軍事指揮的前台。徐從治在大明的名將譜中是一位主剿不主撫的鷹派。總兵楊禦蕃是名將楊肇基之後人。徐從治、楊禦蕃兩家具有通家之好的情誼。四位指揮官中，似乎隻有謝璉個人的能力稍弱一點。四位將官會聚於萊州城之後，僅僅不過是一頓簡單的寒暄，即登上了城樓巡防工事。
這時，謝璉見得野外的孔有德叛軍，從遠方像密密麻麻的螞蟻似的，慢慢地漫延上來，將萊州城合攏圍定了。
萊州城地理與雄拓的登州城相比較，可以說有些尋常。
《萊州縣誌》上說：城牆“周九裏，高三丈五尺，基厚兩丈四，門四座，東曰澄清，南曰景陽，西曰武定，北曰定海，城下為池，深兩丈，闊倍之”。
這樣的布局對於一個軍事重鎮算不上特別，它的唯一匠心獨具，是孫元化在改造城防之時，參照西洋築城之法，添築了一些有效視角的炮台，這就大大增加了守城的效率。可是徐、謝、楊、朱四大官員守戰時，城中的西式重型火器仍偏少，士兵手中握的多是國產的輕型火炮，威懾力有限，這是令徐從治頗為遺憾的地方。
四位朝廷命官各自提刀鎮守一座城門。
孔有德的人馬在下麵來來往往，像一陣陣吹過的輕風，撩動得遍野的芒草均沙沙作響。
孔有德、耿仲明抱定一戰必克的信心，所以，他們推來了登州城中的葡萄牙新式大炮，從四麵很有節奏感地向萊州城發炮。要說，登州城來的這批遼人籍重炮手都是經過葡萄牙軍官公沙的西勞悉心調教的好手，算得上是明軍重炮部隊中的精銳了，他們發炮的坐標方位估算得特別精準，每一炮打在城牆垛口的活動人影中，比平時的打靶訓練還輕鬆。
老成之儒將徐從治可是，孔有德明明看見城樓上的守軍被炸到哭爹叫娘的人仰馬翻了，待到李九成督戰的衝鋒隊員，架起雲梯，爬到一半時，城樓上就會神奇地閃現出一夥火器手、弓箭手的混成隊伍，劈頭蓋臉一陣密集的射擊。一陣箭雨，一陣火器噴瀉而下。兵士們在春天流動的陽光間，蝗蟲般地紛紛墜下。城堞下麵，除了屍體，已然空無一人。真是活見鬼哩！李九成在下麵看到目眩頭暈，喃喃自語。於是，在“小宋江”耿仲明的精心策劃下，下一輪的攻擊波，集中所有重炮，密集轟炸城樓的東北角。在強大炮火的掩護下，李九成指揮兵士挖地道向城中掘進。
徐從治聽見李九成炮聲響，看見進攻的動作緩慢，遠處堆著一大堆從地下掘出的新土，就猜到了耿仲明的心思。
李九成遼兵在地洞中叮叮當當一陣猛掘，頭頂的土層一時碎屑窸窸地掉了下來，明媚的陽光從上方篩了下來。“嗬，通了！”地道中的遼兵高興得相互擁抱起來。可是，遼兵的興奮很快就變成為驚恐。上方浮動了數顆守軍的腦袋。守軍們笑嘻嘻地打招呼：“兄弟們，辛苦了，請你們洗個澡。”說著，就戳破了上方的水渠，水勢瓢潑而下，狹窄的地洞中無處逃生，這些辛勤勞動了一上午的遼兵們就大抵做了洗澡鬼。
如此數回合的較量下來，李九成未占得半點便宜，不過，徒然在城下丟下了一撥又一撥的年輕人的屍體而已。
耿仲明與老到滑潤的徐從治在戰場上鬥智鬥狠，耿仲明還是太青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