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不是。”汁瀧笑了起來。
“怎麼這麼記仇？”耿曙，“那年過的一句話，記到現在。”
汁瀧：“什麼時候？後來有過麼？”
“我為你帶兵出征的時候。”耿曙，“那年雍國第一次決定出關，東宮製定了計劃，那次打仗，我確實是為了你。我不騙你，汁瀧，如果你要殺恒兒，我就隻能殺你，你若不這麼做，你就是我的家人。”
汁瀧終解結，朝薑恒點了點頭，：“恒兒，哥哥想回落雁，再陪王祖母一段時，既為兩都之製，你若信得過我，我就為你治理落雁……”
薑恒卻朝耿曙：“我朝你要一樣東西，你給我麼？”
汁瀧停了話，不明所以，望向薑恒。
“我的命麼？”耿曙抬頭，朝薑恒。
薑恒看耿曙，揚眉：“你答應過，什麼都願意給我的。”
“拿去？”耿曙稍稍側過脖子，示意薑恒來殺。
薑恒卻勾住耿曙脖頸，他曾經親手為他打的紅繩絲絛，將玉玦摘了過來。
耿曙：“！！！”
耿曙刹那站起，難以置信地看薑恒，明白到即將發生什麼。
“恒兒……”耿曙的聲音發抖。
“這塊陰玦，”薑恒，“興許可以給趙慧？不過沒關係，你喜歡給誰，就給誰罷，都是你的了。”
旋即，薑恒解下自己的玉玦，與耿曙的那枚並在一起，走向汁瀧。汁瀧看薑恒，隨之也明白了。
“等等，恒兒！”耿曙拉住了薑恒。
薑恒抬，望向耿曙，裏已是決意，耿曙卻認真：“把紅繩給我，我想留，畢竟是當年你為我親手打的。”
耿曙抽走紅繩，才：“去罷。”
薑恒將兩塊玉玦放在汁瀧手裏，：“人我帶走了，下留給你。”
汁瀧：“恒兒。”
“哥，”薑恒，“你是個好子，你從到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個好國君，你有一個好妻子，你有百子千孫，兒孫和睦，如今，是你放手去施為，去愛這個下所有人的時候了。”
汁瀧怔怔看薑恒，薑恒退後幾步，朝汁瀧跪拜，耿曙在一旁看，終醒悟過來。
“參見子。”薑恒。
耿曙：“……”
薑恒起身，：“子安好，則下升平，我們走了，哥，好好照顧這個下。”
“去哪兒？”汁瀧顫聲。
“我是下人，”薑恒拉起耿曙的手，回頭，“自然在我該在的地。”
“恒兒！”汁瀧追了出去。
深夜，洛陽城萬家燈火，冬至已過，萬物複生，桃花抽枝，冰雪消融。
蒙蒙亮，耿曙策馬，與薑恒共乘一騎，離洛陽，馳騁在中原大地。
“從今往後，”薑恒，“我是你的了。”
耿曙側頭，：“早知能用那塊破玉來換你，早該換了。當年我就不該從你手把它收下來。”
薑恒忍不住大笑，耿曙卻忽然現出警惕神色，：“等等，怎麼有陰魂不散的笛聲？”
薑恒：“……”
洛陽城牆高處，界圭坐在城牆，一腿蹬牆，另一腿垂下，吹笛，笛聲悠揚婉轉，隱隱有送別之意，那是《詩》中的“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歸，宜其室家。
耿曙駐馬，與薑恒望向高處。吹完那曲桃夭後，界圭站起，已是一身遠打扮，斜背個囊，朝他們揮了揮手。
“涯海角，”界圭，“有緣再。”
繼而不等薑恒回答，界圭轉身躍下城樓，就此離去。
沿途桃花漸漸綻放，猶如那年耿曙與薑恒，沿潯東一路來到洛陽的景象。
猶如那年昭夫人在馬車中，帶笑意，回到她的故鄉。
“咱們去哪兒？”薑恒問。
“不知。”耿曙，“去桃花的地罷？嵩縣？要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