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理解吧?”
顧遠川:“或者你可以和她談對象,至於她學美術這件事呢就暫且擱置,你們和以往一樣,打個情罵個俏,談個情個愛……這個我可以不幹涉。
我不接受我女兒一邊走藝術一邊談對象,絕對不接受。”
沈澤:“……”
“這時候我就覺得我真壞了。”
顧遠川嘲弄般地道:“但是你也該想到了吧,沈澤,我不會報複我的女兒,但是我會報複你。”
“你得多喜歡她啊。”
顧遠川話時,望著沈澤,他的眼睛和顧關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望著人的時候猶如山嶽和亙古星辰,卻渾濁得多。
“願意為了她對抗她的父母,我也挺感動的,如果你不是在對抗我的話——”
沈澤咬著牙關,看著他。
“——該有多好?”
顧遠川話帶嘲諷,看著麵前猶如困獸一般的少年。
沈澤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每個字都像是在崩心頭的血:
“——到什麼時候?”
——
“我也不是什麼多喜歡棒打鴛鴦的惡人。”
顧遠川淡漠地喝了口咖啡,道:“就到高考結束吧,一年半,我倒要看看你對她感情有多深。”
沈澤明白時間和距離,永遠是感情最大的殺豬刀。
顧遠川想了想,又道:“不難吧?
這個要求也不算不合理,早戀本就不應該,何況顧關山——如果你願意放手的話,會出去集訓,集訓那麼緊。
整個高三你能見到她幾麵?
一月聯考,二月校考,三月一模結束了你才能見到她,要我,都沒什麼區別的。”
沈澤:“……”
“或者,”顧遠川嘲弄道,“你還可以勸她不要走藝術了,你們在學校好好複習,不也很好麼?”
沈澤盯著他,片刻後沙啞而艱難地道:“我……我放手。”
顧遠川:“那就行。”
然後沈澤道:“但是我那句話,還是算數的。”
顧遠川:“哪句?”
沈澤紅著眼睛盯著他,重複道:“——誰都不準戳她一手指頭,否則我管他是誰,我帶家夥堵門。”
“不讓我揍她?”
顧遠川問:“你是這個意思?”
沈澤一寸不讓,道:“不準碰她一根手指頭。”
顧遠川荒謬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對著我生養的孩子,你倒是口氣蠻大的麼?”
“不準碰她一根手指頭。”
沈澤盯著顧遠川道:“——她早晚是我的人。”
顧遠川不理解地看了他片刻,問:“那我們怎麼知道對方信守了承諾?”
沈澤起身,在明利的燈光裏,看著他道:“——因為是我承諾的東西。”
“——我的承諾從來都重逾千金。”
他。
等以後,我給你買最好的。
那時沈澤不自然地對顧關山。
以後我給你暖腳。
那時沈澤握著顧關山細瘦的腳腕,這樣。
以後,你會是我的人。
——他在心裏,這樣想。
這些承諾,從一開始時,就非戲言。
顧遠川大笑:“哈哈哈——好!我姑且信你,口氣不,別讓我打到你的臉,夥子。”
沈澤淡淡地:“顧叔,生意人貴誠信,我信守承諾,希望你也不要食言而肥。”
顧遠川擺擺手道:“這你不必擔心。”
沈澤伸出手,與顧遠川短暫地交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