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關山在今，退了一步。
可是，也隻有這一步而已。
沈澤：“那我原話告訴他？”
顧關山立即裝沒聽見，話鋒一轉道：“起來我們認識這麼久，從來沒在一起過過年呢——”
顧關山著，抬起頭望向茫茫的穹。
“……但是，未來總有一年，”她認真地：“……我們遲早可以在一起，一起過春節。”
她想了想，又皺著鼻子，對沈澤道：“哦對了，這句話隻是這麼而已，我沒和你求婚。”
沈澤：“……”
——
他們高中的常老師對‘早戀’二字，向來嗤之以鼻。
當然麵上，常老師從不這麼，隻是有次提過‘如果你們能讓彼此變得更好’，那他們就算在他麵前打啵他都不管。
沈澤隻被約過一次談話，常老師當時問他‘你覺得你和她是一個世界的人嗎’，那時仍是個混混，考試愛交白卷的沈澤，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那是唯一一次來自常老師的幹涉。
從此之後常老師對他和顧關山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態度，沈澤隻當那是因為顧關山不在學校了的原因——後來想起來，大概是因為他們的變化。
沈澤寒假時一個人回了一次他們的高中。
大學放假比高中是要早許多的，一中那時候連期末考試都沒考，沈澤進去時還被門衛盤問了一番。
沈澤怒道：“一年前你不讓我出去，一年前你不讓我進來，太過分了吧！”
門衛：“你是六班那個……”
“沒錯，高三六班那個翻牆的！”
沈澤囂張地指了指自己，“半年前剛畢業，活兒還熟練著呢，你不讓我進我就——”
門衛仿佛見了瘟神，立即把門開了。
沈澤得意地走進一中，那裏的一草一木仿佛都沒怎麼變，還是他們所在的時候的模樣，有學弟上課上得餓了，一個人偷偷溜出來，買了餡餅坐在中庭啃。
沈澤在中庭站了一會兒，找東西，那學弟啃著餡餅好奇地打量他，沈澤也打量那個學弟。
沈澤打量了一會兒，走到學弟身後，將他和顧關山買了一起養著的多肉盆栽拿走了。
那盆多肉被後來人養的不錯，整盆多肉膘肥體壯，肆意生長，宛如一頭殺馬特，渾然沒了兩年前買回它時的珠圓玉潤——然而在啃餡餅的學弟眼裏，這大概是明晃晃的盜竊。
學弟終於開了口，怯生生地問：“……你是外校的嗎？”
沈澤掂著多肉道：“外校個屁，我是本校的驕傲。”
學弟：“……”
沈澤欠扁地補充：“一樓光榮榜還有老子的名字呢，第一個。”
學弟問：“……哦，就是那個為了高考剃了平頭的學長嗎？”
沈澤：“……”
“你換了個發型，我認不太出來。”
學弟誠懇地：“竟然能見到你的真人，很榮幸了，但是學長——”
沈澤往學弟身旁一坐，學弟頓時一縮，沈澤痞氣極重地問：“嗯？”
他實在是太混蛋了，學弟大約一直都是個乖學生，被他嚇得瑟瑟發抖，卻堅強地：“那、那個吧……沈、沈學長，那盆多肉……”
他鼓起勇氣：“是我和我……我女朋友一起養的。”
沈澤一愣。
學弟道：“中庭這裏這盆多肉不知是誰留下來的，都快幹死了……我們看著很可憐，就給澆了水，養了起來，我女朋友她……她很喜歡這盆多肉。”
沈澤聞言怔了片刻，笑了起來，問：“真的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