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問起另一件事,“你記得你的學生林曼晴嗎?她生產那天,你在醫院裏。”
陳瑜瞳孔放大,麵色慘白,突然抱著自己的頭尖叫“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我女兒?”
溫思媛急忙跑出來,打斷了江丞易和陳瑜的對話。
“我媽這段時間情緒不穩,我先扶她上樓休息。”
江丞易點頭,“好。你也注意休息,別太累著。”
溫思媛心裏有點甜,他很久沒關心過她了。可她不知道,江丞易已經起了疑心。
尤其看著她扶陳瑜上樓的動作,他的懷疑更深。那年她為救他,腰被捅了一刀,他清楚記得醫生說的,傷及腰可大可小,平常要注意不能累著腰,不能大幅度地伸展,彎腰,不能長時間走動或坐著。
可剛才,她的彎腰一氣嗬成,沒有一點遲緩,甚至從彎腰到蹲下,都沒費一絲勁。
從溫家出來,江丞易不顧國外現在是半夜,直接找到當年的醫生。過一會兒醫生給他傳來病曆報告,上麵寫著的確是腰受了重傷。
但這與他所見的,相差甚遠。
清晨,江丞易秘密登上英國航班,目的地是溫思媛當年治療的醫院。
幾天後,得知真相的他,氣得想殺人。病曆確有其人,但不是溫思媛,隻是個音譯跟她一樣的華人罷了。
這明顯有人鑽了空子。
他嘲笑自己的天真,這麼多年來,他居然一直相信溫思媛。也許,連他20歲那晚的意外,也未必是真的。
回國後的江丞易,比往常更為冷峻陰沉,沒有人知道他幽深的眸光中,含著怎樣的思緒。
助理敲門進來,“江總,都安排好了。”
江丞易似笑非笑,攏了下額前的發。
助理知道,每當他做出這個神情和動作,那代表有人要遭殃。敢惹江丞易的人,容城幾乎沒有,怎麼溫小姐就不怕死?
車子駛進醫院後門,江丞易臉上架著墨鏡,乘專梯到達某個診室。
診室門外的溫思媛不甚在意地等待著,她特意帶陳瑜來做腦檢查,以確認陳瑜不會恢複記憶。
但她不知道的是,這個診室有通道;她更不知道的是,和她接應的醫生護士,全被撤換。
江丞易坐在簾子後,比了個手勢以示開始。
陳瑜的腦震蕩令她自然恢複記憶的機會相當渺茫。做了精密的檢測過後,醫生發現她對特定的一些語境和詞,反應敏感,於是安排了催眠。
一開始陳瑜反應平靜,問話在循序漸進,在催眠師不斷提及林曼晴生產那天,和反複追問之下,陳瑜開始暴躁和激動。
她的手不停去抓躺椅的把手,麵色猙獰,“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害我女兒?我要殺了你,你去死,去死。”
江丞易眉心緊縮,那天去溫家,陳瑜也說過有人害她女兒這句話。這和她在醫院有什麼關聯?
催眠師任由她張牙舞爪,“誰害你女兒,你想殺了誰?”
“啊啊啊!”陳瑜亂吼亂叫。
“告訴我,是誰害你女兒?”
“你們逼死她,害死她……”
突然呯的一聲,陳瑜掙脫安全護帶,摔到地上。催眠被迫中止,她也因情緒太過激動暈過去。
江丞易腳步沉沉地離開,一輛急救車恰在這時駛進來,他像突然清醒似的,想到了某件事。
迅速驅車至溫其安公寓樓下,他硬闖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