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合離3(1 / 2)

白露和穀雨成了冤家,不見還好,一旦見麵,必劍拔弩張,兩人的眼睛都紅得發亮。

卓聞卻講得清楚:“你們兩個是吵也好,打也好,都不能在江府中動手,更不能傷了江離,就算真的要傷,也需得等到我將那百萬黃金拿到了手,屆時時拆胳膊卸腿,都與我沒有半分的關係。”

穀雨這幾日有些頹了,聞言便帶著哀怨道:“連先生也覺得,我不該嫁給江哥哥?”

卓聞被她纏得煩了,也實在不想再見她這哭哭啼啼的模樣,立時沉下麵孔道:“你整日做出這副棄婦之態,江離便看得上你了?明日便去把喬子樺給我跟緊了。”她這段時間仿佛忙得很,匆匆囑咐幾句,便跑得沒了人影。

穀雨擰著袖子,滿臉的不願意,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江哥哥所謂的心上人到底是哪個不得好死的,至於喬子樺喬子木的,她實在是沒有丁點興趣的。

這世上,凡事都會帶著那麼點陰差陽錯的趣意,譬如穀雨整日心不在焉,尋丟了喬子樺,倒是被早將那喬子樺忘了個幹淨的王策給碰見了。

王策與霍濯接觸的時日多了,二人相處起來竟也不再相互客套,王策也漸漸知曉他整日悶在屋中苦讀是為了半年後的衛國科舉。霍濯曾考了七次,卻是次次落榜,倒並非是他才不如人,這是那衛國的風氣如此,榜首有名的,皆是些平日裏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罷了。

霍濯的腦筋竟比王策還死,竟還對著衛國的科舉抱有一絲希望,執拗地認為,終有一日,會有伯樂來揀走他這匹好馬。

王策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已不忍再聽他高談一番宏圖大誌,拿了他的書單替他上街采購些新書去了。

他出了江府,便順手將臉上的假麵摘下,這東西雖旁人看不出端倪來,可日日戴在臉上也著實悶得慌,更何況他頂著這張醜臉是為了惡心著卓聞,卻不想她竟毫不在意,反而瞧他的目光多時都帶著親切,他漸漸覺得自己實在無趣,便也不再整日戴著了。

衛國的街道比靖國繁華十倍不止,商戶吆喝的法子各有出彩之處,王策跑了幾處書屋後微覺疲憊,便隨意挑了一處茶鋪子納涼,一杯茶水下肚,不想竟聽到了霍濯的名字。

是幾位衣著普通的路人,隻顧著談天說地,倒未曾發覺旁已多了一雙偷聽的耳朵。

“霍家,也實在可惜,不知造了什麼孽,就得了霍濯這樣一無用之人?”

王策麵無表情地又抿了口茶,不動聲色地朝著幾人的方向挪了挪。

“誰說不是呢?霍家世代都是個耍弄刀槍棍棒的好手,怎的到了他這裏就成百無一用的書生?”有人鄙夷地啐了口唾沫,“光讀個書,認個字頂什麼用?都不如賺錢打仗來得厲害!”

其餘幾人皆應:“是啊,霍家世代的英明都敗在這霍濯的身上了。”

王策忽然有些手癢,袖中劃出幾粒石子做暗器,正思索著是打著幾個人的後腦勺還是直接砸瞎他們的眼,卻不想身旁一隻寒光凜冽的短劍悄悄抵在了他的肋處,隻再近半寸,他身上便會開出道口子。

“別亂動,跟我走。”短劍的主人喘息有些急促,“不過你若是想在此刻打開,我也奉陪到底。”

王策先是算計了一下自己身上帶著的銀兩,實在是囊中羞澀,若真的開打,毀了這茶鋪子將他賣了都賠不起,卓聞也是決不肯贖他的,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很快道:“我跟你走。”卻忽然覺得那短劍十分眼熟。

下一刻,他又發覺,這短劍主人的聲音也十分耳熟。

王策轉眸一望,麵色有些難看。

不是別人,正是喬子樺。

這位太尉家的千金穿得極為樸素低調,他竟沒有很快認出來,隻不過此刻望著他的眼神可真不僅僅是幽怨那麼簡單,王策腦海中又回憶起自己收過的那些情詩,炎炎盛夏,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喬子樺低低地道:“你果真沒死。”

王策點了點頭,淡道:“當初為了逃出死門,倒是連累你吃了不少的苦頭,實在抱歉。”

喬子樺柳眉蹙起,握劍的手便有些顫抖,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被王策看在眼中又覺得背後陣陣發涼,他實在猜不透她又要耍些什麼自己無法招架的幺蛾子,她卻又將那短劍抵著他近了些:“起身,走。”

王策也不抵抗,乖乖起身,穿越人潮,隨她一起走至一處街角處,隻覺得這是個好時機,垂手便要擊開她的短劍,不想喬子樺似早有準備,動作更快,一把抽出帕子,狠狠掩住了他的口鼻,一股異香霎時溢了滿腔,他抵抗不得,眼前一花,一頭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