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鄧一麵跟趙時謙和談,一麵想盡辦法招兵買馬,沒有錢就借,到處借,本不打算外向祝觀良張口,但沒想到關鍵時刻伸出援手的還是他。

對於祝觀良無條件支持趙鄧造反的事朝堂上反對的聲音很大,皇後蠱惑皇帝出兵增援趙國的消息不知從誰口中傳出,一經流傳便不脛而走。

周樂平就這麼著腦袋上被人扣上了“妖後”的帽子,廢後的呼聲也是一浪高過一浪。

祝觀良憑一己之力壓下這些流言蜚語,也不許別人在周樂平麵前學這些,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周樂平還是知道了。

她特意挑了個時間,備下了一桌酒菜,邀祝觀良坐下來要跟他好好兒談談。

祝觀良知道她要說什麼,於是拒絕赴約,新近的嬪妃中有擅琴藝的,他召人來彈琴,寧願一個人喝悶酒也不願意見她。

周樂平便仗著皇後的身份,第一次做了有失她皇後身份體統的事,她衝進大殿,像個撒潑的母老虎,趕走了彈琴的妃子,把殿內的人都趕出去,關上門,完事兒後坐在地上喘氣,袖子卷起來用手扇著風,瞪著他,“有功夫在這兒一個人喝悶酒也不願意坐下來好好兒跟我談談?”

祝觀良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沒得商量。”

周樂平完全不顧什麼狗屁皇後形象了,盤腿仰頭看著他,“你以為我要說什麼?那些大臣說我是妖後,還想讓你廢後,這幫玩意兒栽贓汙蔑什麼都做得出來,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既然你沒有廢後的意思,那就把他們都殺了吧,堵住這悠悠眾口就沒人敢再說什麼了。”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祝觀良一杯酒送到嘴邊居然忘了往下咽。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我知道他們中有很多都是兩朝元老,是朝廷的頂梁柱,可你又不肯廢後,又想讓他們閉嘴,那就隻能把他們都殺了。”

她眨著兩隻眼睛,表情無辜,但看起來又很認真,好像真的是發自肺腑這麼想的。

祝觀良放下杯子,捏著眉心苦笑,“你到底想說什麼?”

“現在擺在你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殺一儆百,要麼廢後,怎麼選其實不難。”

周樂平提著裙子站起來,幫他捏著肩膀,“他們做錯什麼了呢?你換位想想,自己家的皇帝不惜代價傾國力去幫別人造反,你是大臣你會願意?祁國不是你一個人的,雖然我也不喜歡那幫人,恨他們在背後罵我叫我妖後,到他們是真心為了祁國,為了你好,哪怕是殺一儆百也叫人寒心。”

“其實這些道理不應該我來跟你說,你這裏清楚得很。”

“一個人的嘴堵的住,兩三個也好辦,但成千上萬的嘴你根本堵不住。”

祝觀良把她的手拿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自己離開快活?你有沒有考慮過我?”

“你鬧脾氣就是因為這個?”她道,“可廢後不代表我就要離開啊。”

“你也知道宮裏的生活我一直都不適應,你與其讓我做皇後還不如讓我做個小官兒來的自在,沒有我你能少很多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