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被祝觀良嚇了一跳,朝堂上鴉雀無聲,沒人敢接話。
祝觀良平複了下情緒,沉默片刻,語氣溫和下來,“朕知道你們是為朕好,為了祁國的將來好,但朕這麼做有這樣做的理由。”
他從龍椅上走下來,“趙鄧這次敗給趙時謙全是因為雲聿從中作梗,朕這麼做不單隻為了皇後,亦是為了祁國,趙國境內石脂水產量豐富,若不能互利就隻能給它換個主人,你們隻在乎眼前利益,可曾考慮過將來?”
對待這群人要軟硬兼施,先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忍讓不是辦法,一味的跟他們對著幹也不行,強硬也得讓他們明白他這麼做的道理。
這麼做雖然朝臣一時半會兒的仍舊不能認同,但至少看到了皇帝的心,知道哪怕頂著重重壓力,皇後的地位牢不可破,沒有人能夠動搖。
朝堂政務周樂平說不上話不能幫他分憂,但她這麼多年也攢下不少人脈關係,別的事幫不上忙,但借錢還是不成問題的。
她前後借了有幾萬兩,給趙鄧用來招兵買馬,趙鄧也知道她的處境,怎麼都不肯要,前後寫了幾次信,周樂平視若無睹,隻記著讓他還上就行。
跟趙時謙的和談持續了約摸有一個月,這一個月趙鄧都在偷偷屯兵,雖然實力不能較之前相比,但總了勝於無。
祝觀良知道周樂平借錢的事,知道她本意是為自己分憂,但他的女人,放著自己這麼大個錢袋子不用落得去借錢的處境,任是哪個男人知道了心裏都不會好受。
除了操心趙鄧那邊的事,周樂平幾乎一得閑就泡在織造院,雲聿跟趙時謙現在都知道了他們機弩跟炮車的弱點,若是不想辦法改進,就隻能被人蓋過一頭,處處受人壓製。
兩個人都忙,每天晚上才能見到一麵,但祝觀良卻覺得莫名踏實,隻要知道她在身邊,並且不會離開,他就能永遠把心放在肚子裏。
周樂平晚上回到瑞春宮,胳膊腿抬都快抬不起來,祝觀良在教冬至說話,輪到教稱呼的時候犯了難,回頭來問周樂平,“我該教他叫叔叔還是叫父皇?”
周樂平端著杯子坐到他身邊跟他一起思考起來,“冬至是大哥的孩子,按理說應該叫你叔叔,但是你冊他做了太子,既然是儲君,叫你叔叔就不大合適了。”
“那便叫父皇。”
“橫豎也算是過繼到你身邊養的,身上流的是你單家的血,你若是不打算再要孩子的話,那就把他當兒子吧,都一樣。”
“叫我父皇是不是得叫你母後?”
周樂平喝口茶,點頭,“是這個道理沒錯。”
其實還有半句想說的話,但是到底沒能說出口。
仍舊想循例問他一遍會不會後悔,可說出來他一定不高興,還是咽了。
祝觀良瞬間來了興致,戳戳冬至肉嘟嘟的臉蛋兒,“乖,來叫聲父皇聽聽。”
冬至咿咿呀呀拍著手笑,多半是沒聽懂他什麼意思的。
周樂平對養孩子也經驗全無,但也知道祝觀良這麼教是錯的,“他能知道什麼啊?你這麼說他怎麼能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