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男人掀開麵具,露出那雙陰鷙的眸子,沒遲疑,果斷把他捆起來,塞進了衣櫃。
寬敞的衣櫃裏,還躺了一個昏過去的女人,赫然是先回房的尤芊芊。
把兩人摔作堆,厲晉遠扯了條領帶塞住陸述的嘴,“啪”一聲,狠狠關上了櫃門。
從外麵看,壓根猜不到櫃子裏藏了人,還不止一個。
厲晉遠大踏步走出門,他之前從林佳莉那兒查到林甘藍被綁與陸述有關,聯想到陸述上次的態度,便想了個金蟬借殼的法子,冒充管明的同夥,果然撬開了陸述的嘴。
現在時間是十一點三十五分,距離管明成功出逃,還有二十五分鍾。
——
江州市隻有一個碼頭,所有的船隻都從江港碼頭走。
因為林甘藍被綁一事,警方封鎖了江港碼頭,但也不能不讓船隻通過。隻是,每一艘出港的船,都要經過細致的警方檢查,確認無誤了,才能出行。
今天晚上十二點,就有一艘出行東南亞的跨國船隻,說是向那邊的種植園輸送向外勞務人才。
小小一艘船,蘇元登上去把每個角落都一一看過了,確實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半點林甘藍的蹤跡都不見。
而且,根據江港碼頭方麵的記錄,這艘船早在一周前就確定了出行日期,那時候林甘藍還沒被綁,想必兩者間應該沒什麼關係。
蘇元揉一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難得露出一絲疲憊,跳下了船。
船隻負責人跟下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矮小瘦黃,腋下夾了個陳舊的皮包,見人就賠笑。他遞上去一支煙,諂媚道:“蘇督察,咱們的船真沒問題,今晚可以走吧?”
蘇元翻了翻碼頭方麵出具的資料,這是一家勞務公司,主營業務就是招人去東南亞的種植園工作,已經有四五個年頭了,經營規模不大,每次也就帶個二三十人出去。
他沒有接煙,反而掏出自己的煙盒,抖過去一支細長的煙:“你們照計劃走吧。”
他從船頭一路看到船尾,除了二三十個務工人員和幾個陪同的工作人員,倉庫裏一堆行李箱,再沒有別的東西。
負責人受寵若驚,點頭哈腰地雙手捧住他給的煙,笑嘻嘻:“多謝蘇督查。”
一副感恩戴德樣子。
蘇元揮揮手,謝他作甚?他壓根沒幫什麼忙,沒問題的船隻自然就放行了。
同負責人閑聊了幾句,蘇元興趣缺缺地走開了,他的注意力還放在林甘藍這件案子上,那管明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凶犯,也不知道厲晉遠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說曹操,曹操……的電話就到了。
瞥見屏幕上的“厲扒皮”三個字兒,蘇元眉心一跳,下意識接了起來。
“蘇元,封鎖港口,今晚不準船隻出去!”
劈頭蓋臉就是這番話,蘇元頓了頓心神,好奇:“為什麼?我看過了,船上沒有林甘藍,也沒有管明,手續齊全,為什麼不讓人走?”
負責人跟他套近乎時,說了,那邊急著要人,如果晚個一天,說不定就放他鴿子了。
小老百姓做點生意不容易,蘇元雖然沒經曆過,但將心比心,也能想到其中的甘苦,沒個合適的理由,他真不願意阻攔人家的生意。
“十二點那艘船,管明在上頭。”厲晉遠的聲音清冷,隱隱能聽出幾分薄怒,譏嘲似地反問,“這個理由,夠不夠?”
“夠!”
簡直太夠了!
頃刻間,蘇元額間的汗就沁了出來,他抬起手背抹了抹,透過手指縫隙不動聲色望過去,黑夜裏船隻靜靜地臥在江麵上,猶如蟄伏的野獸,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勃然而起,張開血盆大口。
“別打草驚蛇,拖住,等我。”
電話掛斷前,蘇元隱約聽見了切諾基咆哮的引擎聲,顯然,厲晉遠正在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