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領路,一行人去了法醫辦公室。
負責這起案子的法醫欒偉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這幾日,他都泡在了警局,有家不能回,甚是想念可愛的女兒。
拎著包,轉身看見許寧,他立刻拉長了臉。
私底下,法醫辦公室流傳了一句話,許寧就像個掃把星,誰看見都沒好事。
想想也對,許寧是重案組的負責人,會來法醫辦公室,多半是出命案了。
許寧笑嘻嘻湊上去,親熱地招呼:“欒法醫,還沒走呢?”
話出口,他就想抽自己一耳光。
可不是沒走嘛!走了,他還能碰見?
欒偉掀起眼皮,瞥他一眼,鼻子裏哼哼:“許警官,有話快說。”
許寧揉了揉臉頰,皮笑肉不笑可真累啊。
林甘藍站出來:“欒法醫,我想問你有沒有給屍塊做DNA檢測?”
欒偉腳步一滯微微眯起眼睛:“你什麼意思?”
辦公室內,氣氛驟變。
林甘藍似乎完全沒察覺,目不轉睛地重複了一遍問題:“我想知道,你給屍塊和找到的那根小拇指之間做過DNA檢測嗎?”
欒偉緊緊抿唇,臉色驟然一沉。
一旁的厲晉遠不動聲色擋在她麵前,似乎生怕欒偉一時惱羞成怒。
良久,欒偉看向許寧,不答反問:“她是誰?”
許寧撓了撓後腦勺:“這起案子的特別顧問。”
欒偉輕嗤:“許警官,你在重案組待了好幾年,破的案子沒有上百,至少也有幾十件吧。怎麼,現在寶刀老矣,需要人幫忙了?”
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空氣中的火藥味濃厚,紛爭一觸即發,許寧幹脆噤聲。
但林甘藍卻沒那麼好脾氣,皺了皺眉頭,幹脆挑明:“欒法醫,你沒做DNA測試吧?”
似乎被戳到了痛處,欒偉背過身,將辦公桌上的物品擺好,準備拂袖而去:“我怎麼工作,用不著對一個局外人交代。”
林甘藍攔住他:“現在做DNA檢測也來得及。”
“你聽不懂人話嗎?用不著你來指教我怎麼工作!”
欒偉作勢撥開她的手,但厲晉遠動作更快一步,徑直擋在前頭。一米九的身高猶如一麵牆,生生比欒偉高出了半個頭,把去路擋的嚴嚴實實。
他把背包往椅子裏一撂,擼起衣袖:“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厲晉遠卻看向林甘藍,一言不發,仿佛無聲守衛公主的騎士,帶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林甘藍義正辭嚴:“我想請你給屍塊和小拇指之間做一個DNA測試,驗證他們是不是屬於同一人。”
他擺擺手,有些可笑:“為什麼?”
反正走不了,他幹脆坐下來,雙手交疊在前腹,眯了眯眼:“不是同一人,那小拇指還能是誰的?難不成誰會有您這般閑心,把自己的小拇指切下來玩?”
林甘藍板正一張臉,盡管現在不是法醫了,但曾經的職業使命感讓她格外反感欒偉的態度。
她攥起拳頭,砸向辦公桌。
“砰”一聲巨響,世界頓時安靜了。
辦公室內其他人紛紛望過來,就連欒偉也坐直了身體。
燈光下的少女一頭黑色短發,穿了簡單的襯衫搭配黑色長褲,看上去颯爽又清純,一雙美目似乎閃動著瑩瑩光彩。
誰能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少女居然是個金剛芭比!
瞧了瞧桌上微微移蓋的水杯,欒偉心有餘悸,不由自主想萬一挨拳頭的是自己……
林甘藍抿唇,分明生了張嬌花似的臉龐,眼底卻盛滿了倔強,彌漫了一身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