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好聽,說話慢悠悠猶如唱歌:“喬大少,你什麼樣兒我還不清楚?咱們之間就別來這套虛的了。”
喬野怔忪片刻,腦子轉得極快:“那是,咱倆可是好朋友,可以開誠布公的那種,哈哈……”
馮媛媛挑眉一笑,笑裏掩了幾分嘲諷:“喬大少,咱們可沒什麼關係,不過你的豔名實在是傳播得太廣了,上至八十歲老奶奶,下到三歲小姑娘,你都敢調戲,嘖嘖……也算古今第一奇人了。”
寥寥幾句,說得喬野麵色青一陣白一陣,平時嘴皮子可溜了,這會兒卻結結巴巴:“誹謗!那都是誹謗!我可是一枚純情少年……”
於直熟悉老友的秉性,實在聽不下去他那些不著邊際的辯解之詞,忍笑同厲晉遠咬耳朵:“我算看出來了,這喬野啊看上人家了,可美女醫生對他沒興趣!活了這麼多年,總算看見喬野在女人麵前吃癟,可笑死我了,哈哈哈……”
馮媛媛對喬野沒興趣?
厲晉遠微微搖頭,如果沒興趣,何必一個電話就大老遠地跑來?更何況,那番唇槍舌劍明顯是吃醋了,對一個男人沒興趣,還吃他的陳年老醋作甚?
瞄一眼笑彎了腰的於直,厲晉遠眼含憐憫,看來他這好友活了近三十年還沒開竅,娶妻之路漫漫啊!
馮媛媛刺了喬野幾句,把羊毛大衣甩給他,眼眸一睨:“孩子呢?帶路!”
“姑奶奶,請。”喬野沒半點紈絝子弟的樣兒,笑嘻嘻地引路,還不忘眨眨眼睛,示意於直和厲晉遠跟上。
到了厲知非病房,發現厲老太太也在,羅嫂陪在一旁,兩人都在抹眼淚。
被他們逮了個正著,沒等厲晉遠發問,先側身吸了吸鼻子:“我睡不著,就來看看知非。”
一聽馮媛媛是心理醫生,她連忙拉了人家的手:“馮醫生,我孫子就拜托你了。”
對著喬野,馮媛媛牙尖嘴利,可朝著老人和孩子,她反而有些手足無措,連連點頭:“老太太放心,我會盡力的。”
工作起來,馮媛媛仿佛換了個人,嚴肅認真,完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信息,隻專注地檢查厲知非,忙到額上出了亮晶晶的汗。
喬野可心疼了,連忙準備了紙巾遞過去,馮媛媛隨手接了擦汗,連道謝都忘記了。
好一會兒,她才長舒一口氣,直起身子看向厲晉遠:“你的孩子確實被催眠了。”
“肯定是紀橙橙那個瘋婆娘!連小孩都下手,她也太心狠手辣了!”喬野怒不可遏。
相比他,厲晉遠更冷靜些:“馮醫生有沒有辦法讓他蘇醒?”
馮媛媛:“知道對方的催眠手法,我可以試試。”
厲晉遠愣了,厲家壓根沒人發現厲知非被催眠了,又有誰會注意到紀橙橙用什麼方式催眠了孩子?
馮媛媛提醒:“可以回憶一下,最近孩子身上是不是有些奇怪的現象?對方手法熟練,甚至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次對孩子進行催眠了。”
一旁的老太太和羅嫂這才如夢初醒,難以置信:“非非……被催眠了?”
簡直像是電影裏的場景,怎麼會真的發生在自家孫兒身上?而且,聽喬野那意思,實行催眠的人還是一向和她親厚的紀橙橙?
厲老太太揉了揉眉心,有些發暈,差點站立不穩。她跌坐椅子裏,將信將疑地喃喃:“怎麼會,怎麼會是她?”
羅嫂扶住她,勸道:“事已至此,最要緊的是趕緊解了這勞什子催眠。”
“對對!”厲老太太顫巍巍站起身,急急地告知馮媛媛,“馮醫生,前兩天我孫子在擊劍班暈倒過,老師說下課鈴一響,他就暈了,不知道跟催眠有沒有關係?”
話音剛落,羅嫂睜大了眼睛,恍然道:“起火前不久,我也聽到了鬧鈴聲,從二少房間裏傳出來的,當時我還嘀咕,二少出去執行任務好幾天了,怎麼鬧鍾會突然響了。”
“鬧鍾?”厲晉遠眉宇間泛起一片冷凝,“我的房間裏沒有鬧鍾。”
他待在部隊數十年,早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無論前一晚做了什麼,隻要他想,翌日清晨都能起得來,根本不需要鬧鍾!
綜合這些信息,紀橙橙的催眠手法便呼之欲出了——利用鈴聲!
馮媛媛喜道:“就跟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很多醫生會采用搖擺的懷表進行催眠,其實鈴聲也是常用的方式之一。”
她正準備嚐試解除厲知非的催眠,喬野接了個電話,神色微變。
“紀橙橙買了最近一班機票,飛往夏威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