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哲哪忍得住?知道白離能幫忙他稍微放點心,掛斷電話後,他推著輪椅走到右邊的櫃子裏,從最後一格拿出一把冰涼的武器!
這是他花了十幾萬買來的,突然有種預感現在會用得上!
不再猶豫,他迅速推著輪椅走出了家門,因為不能開車他隻能攔了出租車到聖達醫院!
多虧趙士雄是個大“名人”,一發生點小事都得上報,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要去哪裏找。
如果白果在他那,自然一定會是在醫院了!
不再多想,他在司機的幫忙下進了車子,一路上,手都不由的插進放著手槍的兜裏,一顆心忐忑得厲害。
“司機師傅,麻煩快一些,人命關天!”
人命?
司機聽到這倆字還好?以為是後麵的客人有什麼疾病,忙加大油門,依靠十幾年的技術在大雨天飛馳著。
很快,聖達醫院就到了!
“謝謝。”付完錢,司機再把他送下車後,他忙推著輪椅走進醫院前台。
“小姐,我問下趙士雄病人住在哪個房間?”
前台護士探出頭,看到坐在輪椅上一身濕透的男人眉間閃過遲疑。
“哦,我是他手下,他突然說要見我我就急急忙忙過來了,忘記了問房間號!”
前台護士是知道趙士雄背景的,眼前的人看起來真是那個人的手下,隨即告訴了他房間號,順便問了問要不要護士推他上去。
“謝謝,不用。”沒再拖延,李東哲迅速推著輪椅走到電梯前,正巧電梯到達了一層。
噔!
護士所說的樓層到了,男人再次推著輪椅臉色嚴肅地走到503VIP病房門口。
因為隔著客廳,所以他還聽不到裏麵慘絕人寰以及十分齷蹉的聲音。深濃的眸子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知道他緩緩推開了房間。
客廳沒人,當他越接近獨立房間的時候,終於聽到了不正常的怪異聲。
轟隆!
天像是塌了下來,當看到房間裏的一切時,李東哲的理智沒了。他顫巍地手指指向正在對白果施虐的兩個男人,臉色陰暗如寒冬!
“我殺了你們!”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幕刺激得喪失理智,李東哲甚至不敢問白果是不是還醒著!這一幕仿佛回到了幾年前,她頭一次被在破舊旅店被強暴的那一回,他的心卻比當年沉痛萬分。
毫不猶豫的掏出手槍對準保鏢,砰!滅音子彈如風般射進保鏢的心髒,準確率百分百!
保鏢死之前表情都是不敢置信的,換做以往他絕對能逃過這一槍,可是他現在太亢奮了,以至於身體根本不聽自己使喚。
噗哧。
鮮血噴在了另外一個顯然已經瘋狂的男人臉上,他瘋狂的動作驀地停止,眼珠子不敢置信地看向門口的男人,然後再看向已經倒在地上,鮮血淋漓的保鏢。
“你,你竟敢在醫院殺殺人!”場麵見得多了,趙士雄第一反應是推開躺在自己身下的白果,想去按玲!
砰!
子彈再次飛出,射中了他的手臂,想去按玲已經不可能了!
“來人啊……”
“你再喊信不信我下移槍打進你那肮髒的嘴巴裏!”李東哲的表情十分認真,認真得讓人害怕!
趙士雄目露恐懼的按住自己淌著鮮血的右手,嘴唇開始發顫:“你,你別殺我,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想要什麼……!”這四個字簡直是從李東哲齒縫裏說出來的,他的表情格外的憤怒,伴隨著猙獰和痛心。
手裏的輪子不再像之前那樣速度,他高舉著手槍像裁判生死的死神,緩緩向靠在床邊發顫的男人走去。
嘴角的譏誚,眼神的淩厲,麵部的猙獰,渾身上下就恍如死神的附身。
受傷的趙士雄驚恐地往後退,試圖爬上床,卻又怕再被給一槍。驚慌中,視線落在地板上了無聲息的女人身上,他疾呼:“如果你要她,我送給你!”
“畜生,把她簽給你的賣身契拿來!”
見“死神”手裏的武器毫不留情地在自己眼前晃蕩,趙士雄頓時腿軟:“我,我讓人去拿?”
“你放在哪!?”
“東區別墅,別墅的書房……保險箱,密碼XXXXX。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他的手好痛,再流血下去就要廢掉了!
趙士雄掙紮著想起來,誰料那冰冷的槍口再次對準自己,他的心突然驟停:“不是告訴你了麼?”
誰能想到平時風光無限隻會命令人,決定別人生死的男人突然變得如此窩囊和膽怯?
其實說白了,一個在商場上混得龍魚得水,風生水起的人突然麵臨著生死攸關的問題,能不害怕,不窩囊?
反而像是李東哲這種在道上混久了,酸甜苦辣也都嚐過了,真逼急了幹出來的都是不要命的事兒!
他比著男人的手槍沒有放下,在得到想要的東西時,眼中閃過一絲狠薶。扳機扣動,黑漆漆的奪命手槍仿佛催命符,嚇得指著的人頓時尿了褲子。
“你,你殺了我也逃不過……唔!”
一聲悶呼過後,男人厚重的身體躺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凸出的眼睛死不瞑目。
白離和楚洛胥,宮尚趕到醫院的時候,正巧看到李東哲滿麵猙獰,一副剛和地獄魔鬼奮殺回來一樣,渾身是血。
而他懷裏的女人更是毫無聲息,隻能依附在男人的懷裏,身上披著一件寬厚的外套。
有醫生和護士正在攔住他,但是他瘋狂地喊叫著什麼,似乎是拒絕。
來不及多看,車停後,她立即向他們跑去,臉色極其難看。
“都讓開,不許圍著!”她的聲音清脆命令,雖然很細但魄力十足,那些圍著輪椅的醫生旁人紛紛讓開。
白離人未到聲先到,等她靠近他們的時候,前麵的路已經打通了。誰想李東哲似乎陷入瘋狂之中,沒發現是她來,依舊嘶吼著,麵目血紅,臉色極其猙獰,恐怖,所有人都不敢真的靠近。
“東子哥,我是離啊!白果怎麼了?為什麼你們身上都是血?”她焦急的問話終於刺醒了瘋狂中的男人,當聽到熟悉的東子哥三個字時,他緩緩把視線聚焦。
“離……”
白離見他認出自己了,立即跑到他身邊,這才注意到傷痕累累的白果。
她立馬瘋了,身為女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懷裏的女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一幕就像幾年前自己撕心裂肺那一次,她的心再次心痛得難以自持!
“趙士雄做的對方不對?那個畜生,我殺了……”
“我已經殺了他了。”
全場的聽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目光來回穿梭,不知道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是什麼來路,居然殺了人聲音都如此森寒!
大家各自退後一步,恐惹禍上身。
“先走吧,去我家的醫院。”宮尚察覺情況不對,已經有人在打電話報警了,他忙插進人群。
白離怔楞的表情終於有了絲反應,像是被一句點醒夢中人般衝到男人的輪椅前急道:“先帶白果去治療,我們要離開這兒!”
“我抱她,離你幫忙推輪椅,胥在門口等我們了速度快。”來不及多顧慮,兩人分工合作,迅速出了醫院,然後直奔另一個醫院而去。
這一路上,白離的心始終無法平複,她看著渾身是傷的白果內心的自責險些把自己衝垮掉。
同樣的事情已經第二次了,脆弱而善良的白果已經受過這樣的待遇第二次了,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別哭,你這樣大家更難受。本身你還沒做完月子出來就不對,如果你再哭壞了身子,我以後就不會讓你出來了!”正在開車的男人隨著那聲聲啜泣,心揪著,臉色沉暗。看到他們進來的模樣,不用看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心同樣沉重和難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懂什麼!嗚嗚第二次了,這是白果發生這樣的事情在我麵前第二次了,我說過會好好照顧她,結果呢?嗚嗚。”白離捂住嘴唇,就怕自己的哭聲太聒噪吵醒了正在暈迷的白果。
她好恨自己,恨得想殺死自己!
渾身是血,眼神仿佛炙鐵般滲人的男人聽到她的話,驀地伸手掩住自己的臉孔開始啜泣起來。
“都是我……這不是你的錯……”
“東子哥,這次我不怪你,真的。可是……你殺了趙士雄,這怎麼辦?”想到另外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白離的心更加的沉重,仿佛被壓著喘不過氣來。她好怕親人一個個離自己而去,孤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曾經享受過溫暖。
李東哲沉默不回,篤定地眼睛直直看著靠在自己懷裏的女人,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白果沒事,其他的,什麼都無所謂了。
“東子哥……”白離見他一副無動於衷地模樣,麵上一急,想再說什麼卻被楚洛胥握住手掌。
她也沉默了,盈盈的淚水在眼睛裏翻滾,心裏像是被一堵無影的牆堵死了前方的路,而她正陷在深巷裏尋不到出口。
宮尚家的醫院很快到了,幾人幫忙著把他們送進醫院,坐在輪椅上的李東哲堅持自己沒事,要等在急救室門口。為了使白離放心,這次宮尚親自進了手術室。
啪!
一個小時左右,燈滅了,門開了。
白離推著李東哲,楚洛胥護在白離身後,三個人紛紛走上前去。
“阿尚,白果沒有事情對不對?是不是啊!”
剛從急救室出來的宮尚樣子很輕鬆,不顯疲憊或者沉重,這讓在場人的心頓時鬆了下來。
隻見他把口罩摘下後,蕩起輕輕一笑:“沒事,現在轉進加護病房就可以了。”
“那什麼時候能醒來?”李東哲仰起頭,目露緊張。
“明後天吧,她現在的情況算是穩定了,但是心理上可能有些問題,這都要等她醒來之後才能斷定。”宮尚答完,見大家一副沉重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幾人還在沉默,打著點滴的白果被推了出來。李東哲首先推著輪椅走到她旁邊,嘴裏不停喚著白果,可惜躺在那上麵的人沒有一絲反應。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不禁感到唏噓。
白離跟上去,手放在推把上讓男人的手有空閑。發覺後麵有人推著自己之後,李東哲的眼裏閃過感激,手隨即撫摸上白果那蒼白無力的臉蛋兒上。
好心疼,這張原本俏美的臉蛋現在怎麼變得像紙一樣蒼白,好像隨時會被吹走一樣了?
要不是生怕耽誤了時間救人,他不會那麼輕易一槍了解趙士雄的,至少也要在其身上射出十幾個洞來!
楚洛胥見白離一副準備跟進去的模樣,連忙示意宮尚換走她手裏的把手,然後把人拉到病房外旁道:“李嫂打電話來說寶寶在哭,估計是鬧著找你。”他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準定很混亂,可是寶寶的事情畢竟不小!
白離原本有些煩躁他幹嘛拉住自己,現在一聽,頓時冷靜了下來。思忖片刻後,她點點頭隨即走進了病房。
“東子哥,孩子在哭我得先回去一趟,晚點再過來好嗎?”
“你去吧,寶寶那麼小,果有我照顧。”李東哲並沒有轉頭看她,隻是深情地牽著白果的手放在嘴邊輕聲說。
見他這樣,白離歎口氣轉身衝宮尚道:“他們就先交給你了,如果警察……”
“我已經通知了醫院裏的人,如果有警察進來就先通知我,到時候我會讓他躲起來。”
見他已經做的如此周道,白離感激地低頭,彎腰慎重地說:“謝謝!”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然後回去,寶寶還在等你呢!”見不得白離如此客套,宮尚阻止她的同時,心裏閃過一絲小小的失落。
他幫她,並非想得到她的感謝……
“離,我們走吧。尚,這裏就交給你了,謝謝。”楚洛胥催促了聲,拍拍男人的肩膀後重重點頭表示感謝,然後牽著白離往外走。
當他們到家的時候,在門口就聽到了寶寶的哭喊聲,白離一陣心疼連忙飛奔進房。
李嫂正在很努力的抱著寶寶,見寶寶媽回來了,麵上一喜:“你可回來了,從你走沒多久他就一直哭,估摸著是念上你身上的味道了!”
“對不起李嫂,讓您辛苦了。”白離邊說邊小心翼翼抱過寶寶,見他還在哭,心疼得跟刀割一樣。抱在懷裏慢慢搖了搖,似乎是聞到了媽媽的味道,寶寶的哭喊聲漸漸減弱變成了哽咽。
剛跟進來的男人見狀,猛地鬆了口氣。在門口聽到寶寶的哭聲時,他的心揪得厲害恐孩子哭出了問題。
“李嫂,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和離來照顧寶寶。”他說。
李嫂遲疑了下,見似乎真沒有自己可以忙的事情,也就點點頭:“好,我去燉點排骨,你們一會才可以吃。”
李嫂出門了,順便帶上了房門。
寶寶的哽咽聲變得越來越小,逐漸慢慢消失,整張臉蛋兒不知道是因為哭還是什麼原因,紅撲撲的,格外漂亮。
白離禁不住在寶寶的臉蛋兒輕輕親了一下,臉上隨即露出母愛的慈輝,笑得一臉滿足。
寶寶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她輕輕坐在床上摟著寶寶不舍得放下。
“我來抱會兒?你休息一下吧。”看到白離眉目之間的疲憊,他想接過寶寶卻被一個眼神製止。
白離輕輕拍著寶寶的後背,氣氛突然寧靜下來,兩人之間似乎有一股詭異的氣息圍繞在這個房間裏。
楚洛胥凝眉,這陣子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什麼時間好好靜下來談過,以至於一種無形的距離已經不知不覺參雜在了兩人之間。
默默無聲,氣氛詭異。
終於忍受不了這種情況,他驀地走到床邊,麵對著毫無表情的白離說:“我們談談好嗎?”
她的眸光忽朔,嘴角輕微抽動,隨即黯淡下來:“寶寶在睡覺,以後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