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比武(3)(3 / 3)

司空哈哈大笑著湊了上來,“還能是誰說的?當然使我們的公子襄說的!你且看公子襄現在撫琴的姿勢都不夠標準,你且看公子襄現在夠不夠風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另一少年大笑不已:“怕不是公子襄紅鸞星動,看上了哪家的女郎了吧!”

那少年話音不落,一個黑色擺件兒迎空“嗖——”地迎麵飛來。

齊二一驚,一貓腰,險些被砸了個正著!等那小東西落進了沙土,才看出這是個木質擺件兒,是剛還放在辛襄案幾上的茶偶。

莊珺是辛襄絞盡腦汁把人請出來教琴的,齊二居然當著莊珺的麵兒掀他的老底兒。辛襄氣得不行,也不撫琴了,直接喊道,“齊二、司空,你們最好省些力氣,別等下喊你們到前堂比武,一招就被人打下來!”

齊二放肆大笑,“嗬嗬!笑話!我們從小練武,會怕那些沒個師傅指導的半吊子?”說著扯著韁繩原地兜了一圈,馬球長棍將身邊貴族少年挨個指了一遍,“被胥將軍調教過的刀術馬術?誰敢敗?今天我的話就放在這兒,頭三場被人打了下去,就是給咱們胥將軍胥老師丟人!以後也別在神京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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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陛下打江山的時候是力敵百人的雄健勇士,雖然立國後偃武修文,但是武臣一直十分得寵。少年們口中的胥將軍,即是王庭禁軍第一高手胥會,當今天衍帝座下禁軍統領、殿前指揮。此人長相清雅武藝卻及高強,在明堂是個掛名師傅,閑事偶爾會來明堂給學生們指點一二,這些世家子弟都曾因得過他的指點而驕傲。

這裏的所有人每個都是要衝擊天衍帝主持的最後一場演武的。今年變更了往年的武舉製度,那些平民不清楚這比武的重要性,隻模糊知道是要選拔少年良將,他們這些世家子卻清楚,這比武影響的是他們入仕的第一份官職,奪冠者不僅會披紅掛彩,炫耀恩榮,還可以自行選擇營職衛職、甚至是在哪位將軍麾下辦差。

而如今貴族子弟心中的最佳人選便是胥會將軍:直接進入禁軍領一衛職,行走禦前,任務輕,升遷快,還能得到胥會將軍言傳身教,簡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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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無知!”一直不發一言的莊珺忽然大吼一聲,“胥會那後生算什麼英雄!我國內名將無數,哪個不是振臂一呼萬人響應?那胥會‘八歧’出身,統領禁軍不過兩千人,既沒有衝鋒陷陣過,又不曾三軍陣前斬將奪帥,怎麼就成了你們眼中的英雄?還不丟他的臉麵!他的臉麵很大嗎!”

司空聞言不服,打馬過來搶道,“胥將軍怎麼不是英雄?他有天下第一劍客之名,劍法精妙絕倫,先生說他不行,那先生倒是說說,誰才算行?”

莊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扭過頭去,“恨你們生不逢時吧!既沒見過十四年前赤炎鼎盛之期,也沒領教天下四大名將的風采,如今隻知道這神京一畝三分地,隻知道仕途晉升,朝內三公,嗬,當年赤炎騎中的馬前卒都要被你們稱為英雄!真是可笑!”

司空聞言臉色大變,怒氣衝衝地就要上前理論,齊二一把把人拉住,搖了搖頭。

正當此時,正有一扈從騎著快馬往這邊花廳趕,正是剛剛還在正殿二樓的殷桓的副手,他一邊打馬一邊吵這邊喊,“公子襄公子襄!不好了!校場門口有人鬧事!把太子圍住了!”

辛襄登時從案後站了起來。

眾人一驚:“怎麼回事?!”

那副手連跑帶顛,跑到各位公子門前,指著前堂,“是……是況俊家的長公子……”

“況俊宗?”辛襄這時候也顧不上彈琴了,提刀而出邁出花廳,躍上“胭脂”的馬背,“他一個禁軍不戍衛王庭,跑到這裏做什麼?還有,怎麼沒人早來報我!”

王族不參加比武,他來明堂練琴純粹是過來幫著辛鸞壓陣的,怕出什麼亂子想著能快速擺平。

副手趕緊答,“殿下說他自己能調解得了!”

“胡鬧!”辛襄低喝一聲,看也沒看莊珺一眼,催動著馬立刻撒蹄奔了出去,心道辛鸞連自己殿裏婢女吵架都調解不了!怎麼擺弄那群驕橫的世家子弟!

櫟木做的馬球咚地落在草地上,再沒有少年貴族去追趕,所有人一同調轉馬頭,一夾馬腹,飛快地朝著辛襄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