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卻麵不改色,嘴角甚至浮現一絲不屑的笑意:“黃先生,她可是您的助理。”

“放屁!當我白癡?在酒店房間裏偷我電話,真以為我不知道?拿個假身份證來騙人,當我查不出來?這婊子到底是誰派來的,你心裏肯定他媽的最清楚!”

思梅恍然大悟:原來那天晚上,在香格裏拉,黃金龍根本就沒有不省人事。她早就暴露了!怪不得常芳突然對她格外殷勤。看來那隻是為了更密切地監視她!隻不過常芳對高科技並不熟悉,反而讓她鑽了空子!該怎麼辦?會不會就這樣死了?黃金龍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思梅早已被恐懼吞噬,渾身止不住地發抖,冷汗正汩汩地從後背冒出來。

“黃先生,我不認識這個女人。”Steve冷冷地回答。思梅知道他為何這麼說,可還是忍不住雙腿發軟。Steve正直視她的雙目,那目光比聲音更冷,似乎從出生到現在,他從來沒有過任何感情。

“是嗎?哈哈!也就是說,老子宰了她,你也無動於衷?”黃金龍冷笑著。思梅隻覺自己脖子上的刀尖突然一動,一陣鑽心之痛,有一股液體,隨即順著脖頸往下流。思梅緊緊閉上眼,她不能再看Steve,急速的心跳就要令她窒息。

Steve卻聳聳肩,一臉與己無關的漠然表情。

黃金龍吼道:“你他媽真的無動於衷?他媽老子真的宰了她!一點一點地拉,讓她死得很過癮!”

黃金龍話音未落,思梅脖子上的刀尖開始移動,這一次更疼,入骨鑽心,而且更持久。思梅尖聲慘叫,樓道裏隨即傳來一陣騷動,遠遠傳來一個男人的喊聲:“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讓我過去!”

思梅心中一震,是Jack!

“裏麵到底怎麼了?你們……你們讓我過去!我……必須見到Steve!”Jack還在喊,聲音卻斷斷續續。他顯然是遭到了阻攔。

Steve依然無動於衷,就像樓道裏什麼都沒發生。騷動很快變做扭打之聲,之後是Jack迅速遠去的呼喊:“Steve!你要對你的員工負責……”

Steve微微皺了皺眉。黃金龍眯起眼睛,得意道:

“還他媽嘴硬?照老子說的做!不然,就準備收屍吧!”

最後幾個字是從黃金龍牙縫裏擠出來的。刀刃又在脖子上劃了幾毫米,那股液體已順著脖頸一直流到胸窩裏。傷口正在漸漸麻木,思梅也已無力尖叫。她把眼閉得更緊,腦子卻竟然水洗般地清醒起來:再深幾毫米就到頸動脈了。難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黃先生,殺人是要償命的。”Steve依然平靜對答,但氣場畢竟是弱了。

黃金龍狂笑兩聲:“哈哈!你也不問問,老子殺沒殺過人!不看看你是在誰的地盤!老子頂多再進去待兩年!照樣他媽的大搖大擺走出來!到時候連你他媽的一塊兒收拾!”

Steve沉默了。

黃金龍吼道:“他媽的快點!別逼老子!把文件放辦公桌上!然後給我滾出去!別耍花樣!不然我立刻宰了這婊子!”

黃金龍用力扯住思梅的頭發,幾乎就要把頭皮剝開,思梅疼得兩眼發黑,脖子被反折,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看就要昏厥。

“好!”

Steve終於妥協了。他小心翼翼走進辦公室,把一摞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隨即退到門外。黃金龍又吼了一聲:“關上門!”

Steve順從地關門,把自己和米莎的人都關在門外。黃金龍拔腿衝向房門,左手依然揪著思梅的頭發。思梅隨即跌倒,脊背著地,被黃金龍在地板上拖行。刀尖暫時離開思梅的嗓子眼。也許這是她唯一的機會!思梅大叫一聲,使出全力,反手去抓頭頂的那隻手。黃金龍的手腕卻像鐵打的一樣,把思梅的頭發抓得更緊,罵了句“賤貨”,狠狠把她的頭向桌子撞去。“咚”的一聲巨響,思梅眼前一黑,失去了九成知覺,殘留的一成意識中,感覺頭頂那隻鉗子般的手,正把自己在地板上拖來拖去。

思梅卻再也無力掙紮。

黃金龍雖然看上去肥胖臃腫,身手卻很矯健,蠻力頗大,拖著思梅到了門前,快速反鎖了辦公室門,又拖著思梅回到辦公桌邊,鬆開手,任她跌落在地板上,又朝著她前胸狠踢了一腳。思梅頓覺胸口一陣劇痛,嗓子眼發甜,一時無法呼吸。腦子卻被這一腳踢得清晰了些:不能失去知覺!不能!隻要保持清醒,就還有一線生機!

思梅頑強地睜開眼,眼前卻一片模糊,就連耳朵似乎也出了毛病,隱隱地聽到自來水管道的怪異鳴叫,聲音時遠時近,時而又不見了。過了片刻,視線漸漸清晰:蒙矓間,黃金龍把一摞文件塞進自己的外套裏,快步走向碩大的書櫃,打開櫃門,把櫃子裏陳列的各種物品都胡嚕到地上,一邊自言自語:“他媽的跟我鬥!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這可是老子的地盤!能他媽的讓你們給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