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攥緊了拳頭,他的手上的確是被那名獄卒給灑了一下粉末,回去以後就用清水徹底的洗了好幾遍,確定了沒有任何味道才敢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可那人當真陰險,居然在粉末中夾雜了熒光石粉。
隻要在稍微暗一點兒的地方,手上的熒光石粉就會十分明顯,他也是在馬車上比較昏暗的地方才發現的,可是唐盛已經被帶回了刑部,難不成還會逃了不成,他也就沒有任何的顧慮,誰知道會被溫年勍直白地說了出來。
見刑部尚書不說話,溫年勍繼續逼問道:“你在刑部多年,想來也知道仵作不止驗屍十分拿手,他還十分擅長驗傷口的吧,隻要是讓人仔細檢查一下大人的掌印和那名獄卒身後的掌印是否相同,那不就能夠證明那人是不是被大人殺死的。”
“這……”沒有想到一向鎮定的刑部尚書居然也會有結巴的時候,他當然知道仵作能夠驗得出來那枚掌印是自己給弄出來的,可是他沒有想過居然會被人直接指出來,於是將求助地目光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
被他盯著的秦丞相咳了一聲,將所有的視線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來,都已經是這種時刻了,誰還不知道刑部尚書到底是誰一頭的呢,秦丞相在朝中盤踞多年有很多的門生和幕僚,可以說如果動了秦丞相的話,那麼朝廷必定會大亂的。
所以皇帝趙承德看向了秦丞相,和顏悅色的問道:“秦丞相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呢?”
“依老臣之間,此事一定是有誤會。”秦丞相看了這麼長時間的戲,終於肯站出來說話了,他繼續說了下去,“唐編修乃是禮部尚書陸宇一力舉薦的人,想來品性上一定是過關的,他決不可能會做出殺戮之事;而刑部尚書一向性格火爆,所加上又有人百姓實名舉報是唐編修殺了人,所以才會將唐編修給帶入刑部,引得獄頭認為唐編修是犯人,才會動了刑罰。”
“不過,唐編修按說現在是該在牢獄中的,可他不旦逃了出來,還闖進了皇宮,手持長劍架勢逼人,這也犯了朝中律法,按罪該處罰,但念在他也是氣急攻心又重傷在身,便請陛下從情處置;至於刑部尚書,他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不該貿然將唐編修從京兆尹衙門帶走,所以也要處罰。”
秦丞相果然是一個德高權重的官員,幾句話的功夫,就已經判定好了一切。
趙承德似笑非笑地說道:“那依著秦丞相的意思,朕該如何處罰用人不清的刑部尚書呢?”
“刑部尚書乃是個習武之人,又是武狀元,不如陛下就賞他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吧,也讓殿中的其他人知道不可輕易觸犯律法,以後處理沒一樁事都要小心謹慎,否則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之前秦丞相分明是打算將唐盛置於死地的,可現在溫年勍和趙承德發現了其中的端倪,甚至是用那一瓶金瘡藥和熒光石粉來威脅他,讓他在唐盛和刑部尚書之間選擇一個人。要是秦丞相二話不說選擇了要唐盛死,那麼勢必會寒了跟隨著他的那些人的心,如果他選擇了刑部尚書,而唐盛的身上也有了犯人二字,恐怕也不會被百姓們信服,就不會威脅到他們的利益。
見秦丞相鬆了口,陸宇也就跟著暗自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學生是能夠保得住性命了,可是一想到他身上那些深刻的傷痕和烙下的“犯人”二字,這心中就已經涼透了。
身為朝廷官員,怎麼可以被烙上“犯人”,這不是一個天大的諷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