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龐晙的血。
但是這一刀並阻止不了他把我從車上攬腰把我拖下來。
車裏的人瞬間炸了鍋,短短幾秒內立刻持了凶器湧下了車子。
龐晙把我攬在胸前,受傷的手臂護著我,我感受得到血液劃過的溫度,熱到讓我心驚。
對麵那麼多人,我跟龐晙說我們還是逃吧,但是回應我的隻有手槍保險栓拉開的清脆響聲。
“你們這幾個人,”龐晙低沉的說,“這把伯萊塔子彈可是夠了。”
果然躁動的人群安靜了下來,靜到甚至能聽見龐晙的血液滴在地麵上的聲音。
“誰讓你們這麼幹的。”
那幫人這才有了些窸窣的聲音,似乎在議論要不要說。
龐晙冷哼了一聲,問了句不說是吧,然後直接扣下了扳機。
連我都被帶著往後扯了一下,其中一人的腿部中槍,當場倒地,連連求饒。
“龐老板,”旁邊的人慌了,“這……我們是衝著林蒹來的,與您無關啊,您這……放過我們吧!再說這太過分了對您也不好是吧……”
第二槍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人的肩膀上,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自然下了一跳,龐晙一邊溫和的把我往懷裏攏著,一邊卻用極其陰冷的聲音的問對方說什麼?
“你說與我無關?還說我過分?我告訴你,誰要是敢動林蒹一下,我龐晙隻要能弄死他就不會手軟。而且隻要是為了她,對我來說怎麼都不算過分。”
我嚇得瑟瑟發抖,但是這把槍,為何看上去都那樣熟悉呢,我平日裏對這些東西根本不會感興趣的。
又是兩發子彈擦了出去,我從未見過龐晙這樣可怕過,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怒意,但就是覺得氣勢直戳人的心髒。
“夠了!我說!”終於有貪生怕死的叛徒出現了,“我們是武老板的人,是他安排來的……”
武德?那個死流氓這是跟我結下梁子了?
真是有趣,宿家似乎還在氣頭上呢,他這是找死吧。
龐晙哼哼了兩聲,說道:“你當我跟你一樣沒腦子?武德那草包能有多大的膽子敢來宿家的地盤上殺人?直說吧,是不是鄭東晟。”
這幫人便不說話了,看那神情應該是被說中了。
龐晙嗬斥那幫人滾,看到那幫人走遠了,死死護著我的手臂突然無力的垂了下去。
“龐……”
我轉過身,話還沒說完,龐晙整個便直接倒在了我身上靠著。
我想把他扶起來,但是手掌觸到他的黑色大衣上時,發現上麵濕漉漉的。
預感不大好,果然是……血紅色的。
沒錯,肚子上挨了一刀,是一開始下車那個司機幹的。龐晙剛剛死死的把我護在胸前,也是為了讓我擋住他的傷口。
他是傻子嗎!
我看著他那樣結實的一個人,現在虛弱的跪倒在地上,而我除了叫個急救車竟然什麼也辦不到。
“是不是好疼……”
我握住他的手,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沒事……”龐晙的嘴唇都像快要沒了血色,“沒事的,一點都不疼,真的。”
我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死騙子。
“我……是不是在你眼裏特別……不靠譜?總是拿各種事要挾你……逼著你留在我身邊。”
“閉上嘴,你個死騙子……”
“林蒹,這回我沒有任何條件要挾你陪我了,你回去吧……一會兒我自己去醫院就行,你要是再不回……宿家會來找你的……”
這是沒有條件要挾嗎?龐晙他就是條件啊。
我都快被眼淚淹死了,隻能一再堵他嘴,叫他別說話。
“好,那你過來……靠近我一點,我說最後一句……”
我很聽話的俯身到他臉旁,聽他到底要說什麼。
他問我:“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認真告訴我好嗎?我怕以後沒機會了……”
我愣了一下,然後沉默了。
其實我心裏也不是一點都沒有動搖過,比起我現在接觸的文軒,我一再覺得龐晙似乎更像我印象裏的那個心愛的未婚夫。
甚至就連做飯的味道和我記憶中他的癖好習慣都很像。
而且龐晙也很了解我,一些他根本就沒機會了解到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與這樣一個相似且極有默契的人相處久了,我難免也會產生過一些對不起文軒的念頭,可是我……
我想告訴龐晙我的確是有那麼一點喜歡他,可是我的目光也沒法從我的戒指上移開。
龐晙滿是血的手掌突然覆在了我的手上,擋住了戒指,他問我,那麼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