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還是上次看見過的那個黑人在賣土貨。

天氣熱得厲害,沒有風。後半夜都這樣熱,白天不知道怎樣了。

十點半(非洲時間約晨三時)離開非洲大陸。向北飛行,仍舊在大西洋上。

八月十六日。

—點三刻就天亮了。

五點一刻鍾進入歐洲大陸的上空。葡萄牙的一個半島迎接了我們。裏斯本就在這個半島上,城市在河的入海處,沿著起伏的丘陵而展開。

幾乎全部都是紅瓦屋頂,粉黃牆壁的建築。

下機不要黃皮書,不要簽證。

在食堂裏休息。

一個美金換25個葡幣。

六點五十分從裏斯本起飛。

溯退約河而向東北方飛行。

黃土山,山嶽地帶,退約河河水也是黃土色。今天沒有雲,也沒有霧,道路、樹林、村莊的房屋,田畝都可以看得很淸。

有的地方像鞣過的牛皮平平地展開。

山脈就像繁密的樹枝一樣。

道路像葉子的脈絡。

經波爾多港上空。

法國沿海一帶是綠色的。

十點差十分從裏昂上空經過。

十點半在日內瓦上空。

大片的森林。

田地完全像織物(彩色的條紋)。

十一點七分(瑞士時間四點零七分,比智利時間差五個鍾頭)【抵達】。

下雨,使館楊德華同誌來接。

一個美金換四個二毛一分瑞士法郎。

住萊翁納旅館。

出去買了一些煙,回來找不到路,問一個瑞士人,他陪了走了一段,又遇見一個中年婦人,他們兩個一直陪到旅館門口。

風景,爬山,鄉村風味的城市。

到處都聽到德文、法文、英文,很多人都會說這三種話,尤其是德文很流行。

十七日

十點四十五分離開蘇黎世,同行的有馮公使夫婦,他們回國休假。過一刻鍾就到了波登湖——瑞士和德國交界的地方。

中午到波希米亞森林區上空。

十二點二十分到布拉格。好像回到家裏,使館來人迎接。

住Stepanska街的Alcron旅館。

到使館吃晚飯,有辣油。

十八日。

在旅館喝咖啡的地方,一個老人走到我們麵前問:“你們就是從智利回來的代表們吧?”原來他就是人種學家李希許茨老人,已七十多歲了,滿頭白發。他正準備到中國去講學,路過這裏,因為他的夫人病了不能走,也住在這個旅館裏。

他能說俄、法、英及西班牙語。很詼諧,說話輕輕地、慢慢地,常常有出其不意的見解。

晚上Dana來,她決定二十四日到中國。

【八月十九日日記缺】

二十日。

老學者:

“這裏簡直哪國人也有,剛才和我打招呼的是加拿大人,他們也像我們一樣,受美國統治。”

“捷克工人工資每月800—1000克朗,可以買二十五雙皮鞋,可以買三套皮衣服。”

“智利工人工資每月隻購買兩雙到三雙皮鞋,隻購買半套衣服。智利工人工資每月7000——10000貝索(合25個美金)。”

“美國工人雖然掙得多,但沒有文化生活,隻是喝酒,玩女人。”

他又聲明,這些話要是被他政府知道又要說他反對祖國了。

我們一道吃飯,當我記賬的時候,他說由他請。我們說由我們請他,因為他是被中國邀請去的。他笑著說:“你們回去政府不是要問為什麼一次要吃兩頓飯?”好像知道我們是要報賬的。

下午三點鍾,瑪麗亞瑪耶洛娃請我們出去玩,到文化部後麵的山上栗子樹下喝咖啡。藤椅和藤桌。

她從中國回來後做了二十次報告,整個代表團做了二百次報告。

回到旅館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愛倫堡在喝咖啡的地方站起來向我們打招呼。

他是剛剛坐飛機到布拉格的,也住在這個旅館裏。

我們就坐著談起來了。

“這裏你覺得怎樣?”

“平安了,現在可以一個人出去散步了。”

露巴說他們在阿根廷差一點也被汽車撞了。

他們明天就走,要我們在路過莫斯科的時候到他們家。

我們一起吃晚飯。

露巴說她讀到法文的我的詩的翻譯很好,比俄文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