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後來李希許茨老人走過來，要求介紹給依裏亞，原來在依裏亞所寫的小說中還引用過李希老人的理論，一經介紹就很熟悉，他們兩個就用俄文談起來了。
吃完飯臨分手時，露巴又再一次提出要我們到他們家去，在鄉下。他們明天早上六點鍾就走。
“到莫斯科再見。”
厚膠底皮鞋。
二十—日。
參觀美術博物館。Renoir、Matisse、Picasso，勃多格勒、丟勒、蒲兌勒、馬約、第斯庇阿及捷克現代的繪畫和雕塑。
雕塑家夫人來。
看《土地之鹽》（墨西哥影片）。
散步回來，
青石鋪的路。
二十二日。
使館周尚賢同誌來陪我們到中國藝術展覽會，看一個大教堂鍾樓。到Palantov山上，吃中飯。
河邊上無數的人在曬太陽，【在】河裏遊泳。
二十三日。
看《大獨裁者》羅馬十一點》。
和電影代表團一起會餐。
二十四日
上午到捷克製片廠去看《中國之春》的毛片。五彩。
中午到使館吃中飯。
聽說捷克出境簽證、蘇聯的入境簽證均已辦好，明天可以動身。
晚八時在使館談“南美情況”。
二十五日。下午三點差十分起飛，離開捷京布拉格。起飛前下了一陣雨。薄霧。是兩個引擎的小型客機。
飛機上隻有我們四個人。
從捷克到波蘭幾乎都是平地。
過了一個墨綠色的森林地帶。
美麗的在暮色蒼茫中見到遼闊的明斯克城，地麵上已出現最初的幾點燈火，這就是飛機跑道上的標燈。
六點二十分飛機著陸（蘇聯時間是八點二十分）。
上次路過時剛種上的花現在都開了。
檢查護照的上來：像我一樣，肩墊得很高。又重新看見了有金色鐮刀、錘子的紅五角星的帽徽了。
到食堂吃了一頓飯。芥末很辣。
七點（九點）三十分起飛。上來了許多人，幾乎坐滿了。
天很黑，從我的窗戶看出去，隻看見兩顆星星斜著，始終也不變動。
許多人都睡著了，飛機裏麵一點聲音也沒有，隻是飛機的槳和翅翼劃過大氣所發出的響聲，像海濤似的有節奏地響著。
十一點半的時候，忽然從地麵發出強烈的探照燈的光焰，直射到我們的飛機上，隻幾秒鍾就滅了。
慢慢地可以看見下麵的細小而繁密的燈火。
十一點四十分的時候，好像天上的銀河似的，在大地邊上出現了一條燈火的【】，越飛越近，燈火就像是一片浩淼的大海。這已是莫斯科的近郊了。
十一點五十分飛機降落在莫斯科機場。
使館派人來接，街上很淸靜。
住“國際飯店”，又看見了紅場。
很熱。
巴西總統自殺。又是美國人搗的鬼。
二十六日。
沿高爾基大街到普希金廣場，到紅罌粟花咖啡店，吃了一盤香腸，四個多盧布。
晚上到文化公園的“北京飯店”，門口站隊在等。
點了白斬雞、溜魚片、川三片、粉絲、肉絲拌黃瓜，每人二十多盧布，吃的是冷飯。用的是刀叉。分食。有些外國人到那裏吃的仍是外國飯。招待員全是蘇聯人。
掛了幾個紅紗燈。有樂師，有跳舞。
菜單是俄文譯音，加俄文說明。
二十七日。
到特列蒂亞珂夫畫廊看畫，比1950年看的時候增加了許多作品。
買了兩本《艾青》，是彼得羅夫的論文集。
晚上某某和某某來。
某某是我們第一次到蘇聯時的翻譯。她很興奮地談著在暑期中留學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