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和某某已訂婚，但因規定留學生不準結婚，就要等五年後畢業了才能結婚。她說她的同學有的已近三十歲了還沒有結婚的。
旅行社。
本旅館招待處介紹來賓參觀蘇聯首都莫斯科名勝，地下鐵道，特列蒂亞珂夫油畫陳列館以及莫斯科城內各博物館。
欲往參觀者請預先向本旅館招待處接洽。
（以上通知是用蘇、中、英、法、德五種文字印好壓在寫字台的玻璃板下麵的。）
二十八日
人家請我跳舞我不跳，因為跳不好，看跳舞比自己跳舞更好。
看見人家不幸心裏就痛苦，
看見人家幸福心裏就快樂。
晚七時張大使請吃飯，在大使館裏。
有豆腐和黴豆腐。
俱樂部裏有跳舞，參加的人並不多。
聽說今天是每年一度的狂歡節（第十三屆的傳統的聯歡晚會），在高爾基文化公園舉行，有人建議去看看，雇了一輛大卡車。
將到公園附近時，街上已看見人潮向公園方麵洶湧。
在大橋的邊上站滿了人，遠遠地瞭望著公園裏的活動。
到公園門口，看見有騎馬的警察在維持秩序。我們由使館的一個同誌買了票大家挽著手進去，遠遠就聽見擴音機在播送音樂。
無數的青年男女在跳舞。
有的戴了假麵。有孫悟空的假麵。
有的化了裝。
電燈把公園渲照得像白天。
有時一條彩色的紙條飄下來把人們纏在—起。
許多人的頭發上都沾滿了彩色的紙屑。少女們三五成群挽著手臂地走著怕被人撞散了。
有的前俯後仰地笑著。
有的喝醉了，由別人扶著。
到處都是人（聽說有七萬人）。
河裏有船，船上結著無數電燈。
有一隻船上在跳喬治亞舞。
有一個台上幾個人在跳舞，布景畫了許多麥子表示豐收。
我們在人群裏擠了一陣，就慢慢地轉向大門這邊來。
也有比較僻靜的地方，坐著年輕的情人們。
一群化裝為古代騎士和美人的女孩子們從我們身邊走過。
高一點的地方都站了人在看。
強烈的電燈光綴成了一行大字：“光榮屬於我們祖國！”
十六個加盟國的國徽環成一個大柱。
當我們走出大門時，大門外麵的人已很少了，大概都擠到裏麵去活動了。
寫在彩色紙條上的詩
（為別人寫的詩，為年輕的情人們寫的詩）
雅歌體
這樣的夜晚多迷人；
地上的燈火比星更多；
綠色的紙條給你；
紅色的紙條給我；
讓我們拴在一起；
唱一個快樂的歌；
到那邊樹林裏去吧；
在樹林裏有燈火；
光從樹林裏射出來；
裏麵有人在唱歌；
你的鼻子像百合；
你的嘴像花瓣；
摘下你的假麵；
看看你的眼睛；
你有你的柳巴；
我有我的娜塔莎；
你們要到河邊去；
而我們卻更愛樹林。
不要亂撞吧；
你不看見我挽著我的朋友麼，
我歡喜有禮貌的孩子；
而你是一個粗野的家夥；
讓我們跳一個舞；
跳一個像風一樣旋轉的舞；
跳一個裙子像帳篷一樣撐開的舞；
跳一個青春的舞，熱烈的舞；
明天，當太陽上升的時候；
你進你的課堂；
我進我的工廠；
假如我給你一個吻；
你許我什麼呢；
一束紅百合花？
—張風景畫？
看一次馬戲？
這些我全不要我要的是一塊畫著鴿子的頭巾；
和平就像一片藍天；
和平就像一片綠茵；
時間就像蜜酒；
心像一個蜜罐；
和平是你的；
也是我的；
是我們大家的；
誰也不能碰的；
歡樂不是錢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