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點吃,你可是斯文人。”凃一刀看他這狼吞虎咽的吃相,有點哭笑不得,心中也在暗罵甄獸醫不像話。因為洪瑾手眼通天的緣故,與重慶方麵達成了默契,他們熒惑在軍中無比囂張,以前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使喚熒惑的人,連師長都不行。凃一刀歎道:“你要是覺得辛苦,明天就不要來了,跟我回去吧,甄獸醫我去打發了。”
“唔唔唔——”秦越嘴裏滿是食物,說不出話來,隻是連連捶胸搖頭。
“你慢點,這都噎著了。”凃一刀趕忙來幫他拍背。
一隻水壺順勢遞過來,秦越也不看是誰的,接過來旋開蓋子,猛灌了幾口,這才緩過氣了,一看來者,居然是洪瑾。
“男人就是不會照顧人,一刀你送飯也不帶著水,存心想噎死小越呀。”洪瑾掩著嘴笑道,“幸好楊逸已經睡下了,我才有時間過來看看。”
凃一刀有些尷尬地撓撓頭。
“不不不,一刀哥做的燒雞很好吃呢,比我們城裏最好的廚子做得還好,肥而不膩,肉香四溢,再配上酸角糕解油,我有口福了。”秦越好不容易咽下食物,拍手大讚。
“那是自然,我凃一刀就是要吃遍天下美食的男人。”凃一刀一聽這話,馬上眉飛色舞,“我的刀工可不是單單用來切人的。”
秦越又正色說道,“醫務處還是要去的,聽班長說,那些病人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才,不能輕易舍棄,能保住還會要保住,說不定以後在戰場上也能救我一命。”
洪瑾點點頭,道:“也好,那你注意身體。”
“放心吧,我強壯得很,這些病人的病因明確,治療方法也是現成的,所以這點麻煩拖不跨我。”秦越麵色一黯,沉聲道,“隻是洪霖的病情,我心裏才真是沒有底。”
說道洪霖,三人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洪霖是洪瑾從南陽帶來的家族保鏢,其實已經從小伺候了洪瑾十幾年年,主仆情義極重,洪瑾回國參軍,服侍的仆役一律不要,唯獨帶上洪霖,可見其重要性。可惜洪霖早就身患重病,在歐洲、南洋都治療過,西洋那邊的診斷是——肝癌。
不過二十多歲的人,居然患了肝癌?秦越得知這個消息後嚇了一跳,秦氏醫館因為那個卡爾神父的關係,對西洋醫學也有充分了解,自然知道肝癌是什麼病,這可是誰得誰死的絕症。上次參軍時,秦越初次見到洪霖,通過其雙眼白睛黃染,已經猜到她肝膽多半有病,卻沒想到有這麼嚴重。
洪瑾搖頭歎道:“唉,他都病了兩三年了,從小就爭強好勝,仗著自己身強力壯不愛惜性命。我這次來中國,本意也不想帶她,但想著這一別搞不好就是永別了,又禁不住他苦求,隻有滿足他。家裏人也順水推舟,知道他情願死也不會拖累我,不過想榨幹他最後一絲價值罷了。”
洪霖的戰鬥力之高,不在凃一刀之下,也是十多個大漢也近不了身的人物,服侍主人忠心耿耿,用來保護洪瑾這個大小姐算是物盡其用,南洋洪家的如意算盤打得叮當響。
秦越肅然道:“我盡力吧,能保他多久是多久,這幾天給班長看病,也順便檢查了洪霖幾次,還不算病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已經擬定了藥方,盡快抓藥,越早越好。”